楚九辩遥遥看着,忽听男人微沉的嗓音响起。
“你觉得我残忍吗?”
秦枭问。
楚九辩一顿,抬眼对上了男人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眸。
“为什么这么问?”
他有些惊讶。
“所有人都这般说。”
秦枭定定注视着他,“你呢?”
楚九辩视线微微一动,落在男人下巴上有些冒头的胡茬上。
他忽然在想,是不是在原本没有他存在的世界里,秦枭也有过相同的怀疑和动摇?
那他当时也问过别人同样的问题吗?
还是说,秦枭自始至终都默默将这些情绪都消化掉,继续“我行我素”,继续当众人眼中那个“残忍嗜杀”的摄政王?
这一刻,楚九辩忽然觉得他和秦枭其实不太像。
“你做得对。”
楚九辩重新抬眼与男人对视,视线毫不躲闪,“非常时期就该用非常手段。”
眼下这个情况,只有杀了这些人,才能安定民心,才能维护朝廷和陛下的威严。
且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便是秦枭对众人的第三次震慑。
第一次,秦枭血洗神武门,按下了权贵藩王们蠢蠢欲动的谋逆之心。
第二次,他当着百官的面砍了两个世家子弟,表明自己并不畏惧世家权贵的力量,令他们约束起家中子弟,不敢再胆大妄为违抗朝廷。
第三次,便是今日。
秦枭用了最残忍的刑罚,给所有依附世家权贵的官员以最直观的震慑。
谁都可以依靠世家,谁都可以寻找机会往上爬,但秦枭的底线是“百姓”,是道义。
这朝中上下怎么斗都可以,但绝对不能以百姓做筹码。
否则要面临什么后果,秦枭今日已经给大家看了。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让所有依附世家权贵的人看清楚,真遇上了什么事,他们背后的那颗大树会不会保下他们。
秦枭看懂了楚九辩态度里的坚定和坦然。
可如此,他却更想追根究底,得到更明确的答案。
“可我用了凌迟之刑。”
他说。
这刑罚是前朝第二任君王定下的,那位以“厉”为谥号的帝王,不仅制定了凌迟之刑,还制定了炮烙、剥皮、车裂等等酷刑。
后因这些刑罚方式过于残忍,从他之后的帝王们为了所谓“仁德”的名声,便再没启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