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奏。”
户部侍郎王朋义迈出队伍,恭敬一揖。
众人都知道,对于剑南王和萧家的抨击,开始了。
“此次河西郡堤坝溃决,毁地淹田,过万百姓因此丧命!”
王朋义眉心紧蹙,想到那一条条说明河西郡情况的消息,他就觉得心口淤堵。
他凝眸看向吏部尚书萧怀冠,沉声道:“会发生这般惨剧,非是天灾,均因剑南王修补堤坝不力!臣请陛下重惩剑南王,以慰民心!”
话落,没等其他人再说什么,萧闻道就已经上前一步,躬身一揖:“臣以为此事与剑南王无关。”
楚九辩侧眸看去,神情漠然。
萧家定会保下剑南王,这是他们能走到至高之位最有利的筹码,而这次的事必须有一个背锅的。
且事情太大,不可能让河西郡那些官员背了就算完,萧家必须做出牺牲。
而眼下被牺牲的,只能是萧闻道。
“陛下,此次河西郡堤坝溃堤一事,皆因郡守吕袁与郡丞周伯山贪墨款项。他们欺剑南王年岁尚小,不晓水利,这才造成此番惨祸。剑南王实在是无妄之灾。”
他这意思,直接就是要把剑南王完全摘出来。
“萧侍郎这话倒是有趣。”
王朋义轻嗤一声道,“此前你们要剑南王接下这差事的时候,都称其年岁不小,也该学些本事。如何眼下出了事,他就成了不懂事的幼童?”
“便是如此,剑南王也不过是个失察之责。”
萧闻道继续道,“且念在其首次接手承办如此大事,有些错漏也可以理解。”
王朋义:“所以萧侍郎这意思,此事怨不得剑南王?那被周伯山扔下去填堤口的百姓就白白葬送了吗?那些被冲毁的良田,朝廷支出的银粮,又该如何算?”
“自然不是。”
萧闻道对着龙椅的方向又是一揖,“陛下,这件事是那河西郡郡守和郡丞之祸,如今他们二人一个畏罪自杀,一个被宁王大人凌迟处死,也算是给了百姓交代。”
他这是打算把事情就此揭过,反正两个罪魁祸首都死了,剩下的都只能是监督不力,或者失察。
至于朝廷超支,与他萧家何干?
“萧侍郎说的倒是轻松。”
御史中丞齐执礼冷脸上前,先是对皇帝作了一揖,而后便看向萧闻道,“三言两语,两个地方官便成了罪魁祸首。”
“下官倒是想问问,你身为工部侍郎,此次维修堤坝之事便是你管着,下面那些人可都听你的使唤。他们依附着您,如何敢贪墨款项违逆上官?莫不是您给了授意吧?”
“齐中丞说话可要讲证据。”
萧闻道立刻反驳,“下面人各有心思,便是我没能及时发现,也不过是监督不力,用人有误,如何就成了我授意?”
齐执礼便冷嗤道:“那周伯山可是你萧家人。”
“是萧家婿!”
萧闻道扬声道,“我萧家人光明磊落,不过是家中女子识人不清嫁了个恶人,齐中丞可莫要攀扯上我们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