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还以为闲得没事去那边的人,都有好几套礼服换着穿呢。”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边的人也不都全是势利眼,生意人还是敏感得很。他们专门为一些……嗯,初来乍到又需要充场面的人准备行头。毕竟总有些场合,非要穿着所谓正式礼服才能进去呢。”
见莫惟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欧阳更加热情地提议:“正好,我一会儿就要往东城区那边去。我知道几家不错的店,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合身的。”
莫惟明下意识地推了一下眼镜。能省下一大笔钱这个诱惑还不够实际吗?他的确不认为,自己还会在什么时候用得上那身上流人士的皮囊。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谨慎问道:
“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吗?”
“不会,”欧阳摆手,拉上口罩站起身,“我正要去东城区,不过那边的事不那么急。”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饭吃完的?记者的行动力和效率,都这么强?
莫惟明也默默站起身,欧阳连忙提醒:“你这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他开起玩笑,“你可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是我确实吃不下,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环境里咽下去的。”
“瞧你说的。比这更苦的条件,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是说在南国那阵吗?”
欧阳一怔,随即意识到莫惟明是在讲笑话,而不是认真的。明白这点后,他还是很配合地笑起来,同时也很不客气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讲笑话真的很烂?”
“他们一般让我直接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冷清的食街,转入了相对宽敞些的主路。行人依旧不多,偶尔有车辆驶过,带起些许尘土。
沉默走了一小段,莫惟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像是踌躇着说出困惑已久的事。
“说起来,你们报社之前关于几天前的夜里……天突然亮了的事,有什么头绪吗?总该有些内部推测吧?或者,公安厅那边怎么说?”
欧阳启闻听言,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街上空旷,最近的几个行人也离得远,步履匆匆。他口罩后的声音压低了些:“唉,跟你我也没必要完全瞒着。公安厅那边压着,认为现在不是公开讨论的好时机。而且,你也看到了,人们的新鲜劲,总是一阵接着一阵。”
“是呢。我原本以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足够全城热议上好几个月。”
“可实际上呢?就算没有明确的指令,去引导舆论倾向,大家……好像还是很快就把这么大一件事给忘了似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惟明沉默地走着,眼镜片反射着天光,看不清眼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背后的原因,那与疫病、与街角的死鸟、与密不透风的城市封锁线息息相关。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冷静的语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