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拿起朱笔,笑道:“你既然知道,那又何必与他为难?”
赵长宁端着茶碗递过去,抿唇道:“皇上,您明明知道缘由,他不来惹我,我何必惹他?”
皇帝接过茶碗,瞥了她一眼,眼中含笑,“以后就别为难他了,他人老了,经不得咱们小辈闹的笑话了。”
赵长宁点头,好歹周敏不贪,不为了钱祸害别人,就是可怜他家的女孩儿了。
罢了罢了,周敏这条路还是断了吧,他家那么多姑娘,哪怕是下嫁了富户,有个阁老祖父也能震慑些许,不然更命苦,再说了,他家的男子,官儿都不大。
那选谁呢?
她决定还是从长计议。
不过,这榻前问话的事儿,终究还是传开了。
男人们自然没有好话,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荤话,好在说不到赵长宁这,不过宋环和周淼等女官倒是听了满耳朵。
二女对此表示不屑一顾,并且痛骂了那些老家伙一顿。
云慧等人也听了不少,尤其是那些人传姑姑跟周敏的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差说自己是藏在别人床底下亲眼看到的了。
她气得要死,哭哭啼啼地跑到姑姑面前抹眼泪。
赵长宁正难得有空习字呢,看她梨花带雨的,不由无奈叹气,“怎么了?有人抢你胭脂水粉了?”
“都什么时候了,姑姑?”云慧气的跺脚,“你都不知道,外头那些人传你的闲话,有多过分。”
赵长宁笑了起来,“闲话而已,你当真就不值了,还哭了?跟我这么久,一点心思没学到。”
云生现在也淡然了许多,还能安慰人,“云慧,你别着急,这闲话也传不了多久的。”
云慧见两人一点不担心,唉声叹气起来。
赵长宁见她如此,便也宽慰道:“女人在男人堆里混,那就不能被男人的想法束缚,我们得比他们更狠,更能争,更能抢,你看那些男人三妻四妾的,家花野花遍地,可有人传他们的闲话?不仅不会,反而说是什么风流才子。”
云慧愣愣的,“可,可我们是女人啊,女人家最重要的,不就是名声嘛?”
赵长宁又笑了,“不,云慧,女人家最重要的不是名声,是……”
她本想说是握在手里的权力,是金钱,是地位,唯独不是名声,但看着云慧懵懂的眼神,摇了摇头。
即便闲话满天飞,也不会闹到她面前,也没人敢闹到她面前,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显而易见。
云生看云慧出去,还是有些担忧,“姑姑,真的不用管吗?”
赵长宁摇摇头,淡然道:“管不了的,那些乌合之众畏惧的不是我,而是套在我身上的权力,他们不闹到我面前,我也不能太较真,至于谣言,终会散的。”
好处也很显而易见,至少最近没有人说她别的坏话了,那些人眼里,开始真正有了她的身影,也开始泛起忌惮。
而周敏,看到她就躲,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很快,谣言便悄悄地散了,因为选秀的事儿被皇后娘娘提及,皇帝也同意了,并交由皇后娘娘全权处理。
这件事算是后宫里的大事了,从皇上首肯开始,后宫便忙碌开了。
这些年层层选出来的女官们,也有了施展之处,这倒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赵长宁没有心思管皇上选女人的事儿,她最近一直在琢磨,应该将内阁里的谁给拉下水。
只有内阁混乱,甚至没了,她才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