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罢眼神一亮,语气更殷勤:“那可真有缘。”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金属门缓缓合上,将她和管家的笑声收进狭窄的空间。
而另一侧的电梯,恰好在此时打开。
路过的服务生看见来人,立刻倾身鞠了一躬:“周生,新年好。”
周予白抬手轻轻一摆,浅笑:“你也新年好。”
他一路往外走,在入口泊车处,他自己的那辆钢琴黑劳斯莱斯已经在入口等着了。门僮小跑着迎上前,将钥匙双手奉上。周予白顺手接过,随意递出一张厚实的小费。
“多谢周生,新年好。”
“新年好。”
人人都道新年好。明明只是日历翻过一页,可是当年份的数字增加了一位,仿佛就能将过去抛在身后,给人一种万事可重来的错觉。
他推开车门,踩下油门,劳斯莱斯沿着干道驶向上环,最终停在一栋外表低调的小洋房门口。
屋檐下挂着裁缝店的旧招牌,木质门窗带着岁月痕迹。店员早已等候,一见他,迅速摁下暗扣。侧边的橱柜轻轻滑开,露出一道暗门。
店员在前头打着手电,带着他一路向前,在推开一扇胡桃木门后,里面是由大理石打造的包厢房,四面镶嵌着镜子,中间悬着一盏水晶吊灯,在镜子的反射下显得更加夺目璀璨。
真皮沙发围成一圈,几名中年男人吞云吐雾,雪茄的烟雾氤氲在空气里。间或点缀着几位年轻靓女,笑容明艳,姿态妩媚。
“周生,你来了。”
张生起身,迎了出来。
他坐在次主座,正是今天聚会的主办人。张生家族世代从事纸业,随着本业成为夕阳产业,他押注材料科技成功,研发出的薄膜类材料突破技术瓶颈,如今磁悬浮列车建设、水里发电站的关键材料,都和他们的专利技术脱不开关系。
这几年下来,摇身一变,也成了港城的热门人物。
周予白跟着他走了进来,视线向众人扫了一圈,微微颔首:“各位好。我是竹舟的周予白。”
以他如今在港城的地位,完全可以倨傲示人。但他的语气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矜贵的从容。
在场众人多是听得其名,如今一见,果然和传闻一样,是标准的老钱公子哥,风流而不失分寸。
疫情几年的大浪淘沙,港城的圈子也是大洗牌。曾经夜夜出现在各种party里的熟面孔逐渐消失,彻底换了一批新人。
旧王谢幕,新贵登基,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周予白刚坐下,张生就招手招呼了一下,一个穿着白色的身影施施然地走到面前。
这几年周予白似乎转了性,身边女人绝迹了一般。今天在场各位身边都有一位美人,周予白正准备抬手拒绝,却在看清来人了瞳孔不禁放大。
来人身段高挑,皮肤白皙,穿着一袭中式烧花面料的裹身裙站在面前。柳叶细眉,搭配着略狭长的清冷眉眼,给人一种高岭之花不可攀的中式美人感。
张生向来对这种事很上道,这位好似故人的美人是他特意安排的,在看见周予白怔愣的反应不禁暗喜,看来他的这个想法应该正中下怀。
“站着干嘛,快坐到周生旁边。”张生怂恿着,那女人便顺势坐在周予白身边。
周予白自始至终认真地瞧着她,看得她都有些不自然。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其实什么都不会。当时带她来的小姐妹什么都没说,只说看每个人的脸色行事,但她到底青涩,被男人这么灼灼地看着,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半晌,这个盯着她看得男人终于发话。
“我姓祝,先生您叫我小祝就行。”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