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晚,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一个可悲的、可笑的替身。
而今天,因为他的傲慢,他因为救人而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山上。
他差点失去她。
真正的、彻底的失去。
当他终于在那个雪洞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疯了一样刨开雪,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自尊面子,什么替身真身都不重要。
只要她活着。
只要她还在。
周予白将脸紧紧贴着她的头顶,鼻尖埋在她的发间。他恨不得身上的每一片皮肤都与她相贴,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想要成为一株和她共生的植物,枝叶纠缠,根茎相连,呼吸脉动都合在一起,永远无法分离。
而此刻,她在他怀里,轻得不像话,但还是存在着。
这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孟逐靠在他的胸口,耳边皆是周予白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她好像被邀请进了他的身体里,聆听他每一下重重的心跳,在她的耳边轰鸣。
心跳也是会共振的吗?心跳也是能彼此听懂的吗?
那每一声的心跳,好像都在彼此呼应着。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一刻,感受着他的触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
刚才在雪洞里的那些想法,那些在濒死边缘对他的思念,现在都真实地就在眼前。
她好想任性一回。
她想留在这个怀抱里。
忽然,怀抱松开了。
“怎么了?”孟逐茫然地抬起头。
“我去趟卫生间。”不知为何,他的脸好像有些异常的红。
孟逐点点头,却在他起身时,下意识跟了上去。
他回头:“?”
“我不能跟着吗?”
看着周予白瞬间瞪大的眼睛,她才意识到有歧义,急忙补充:“我是说,我在门口等你。”
她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对于世界的感知隔着一层模糊的雾,唯有温度和触感还提醒着她还活着。那是她的安全感,她无法割舍。
那双眼睛望着他,像只无辜的小鹿,令人难以拒绝。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