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宿乖乖伸手,抬眼看向殷蔚殊。
也是在这时,众人才惊异地发现青年不止装束不符合常理,锋利的长眸中居然长着一双暗红色瞳孔,看向人的时候,映射出来的倒影也是颜色更深的红。
殷蔚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显然早就看习惯。
就这样,他们眼睁睁看着生人勿近,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严重洁癖,不懂屈尊降贵为何物的殷总,接过邢宿的一只手,顺手将手套与护腕一起撕开,垂眸细致地擦拭他的指缝。
邢宿居然走神了,视线随着护腕的抛物线追过去,语气纠结:“你怎么丢了。”
“脏了。”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邢宿:“洗洗呀,是你亲手缝的呢。”他最喜欢这个护腕,贴在皮肤上紧紧的。
“……”殷蔚殊平湖一样的神色似乎跳了一下,“闭嘴。”
回应的声音兴致不高:“…那我不说了。”
殷蔚殊换了只手继续擦拭,把衣袖推开一截,见就连手臂上也沾有干涸的血迹,问道:“身上的血哪来的,受伤了?”
邢宿眯了眯眼,看起来有些骄傲:“没有,不是我的,那人可弱了我一只手就打晕了。”
“嗯?”殷蔚殊头也不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回应。
邢宿像是瞬间被点醒,求生欲极强:“不是!我是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人打晕了,以后不会了。”
殷蔚殊淡淡点头,看不出满意:“下次呢。”
“可我还是不想让人看到我换衣服……”知错,但不改,下次还敢。
两人旁若无人,对周围目瞪口呆,怀疑人生的目光视而不见。
殷蔚殊没再说什么,带着人回到船舱,耳边没了呼啸的风声和刺骨冷意,他和邢宿一路往回走,随口吩咐助理:“把秦珂带给队医看看。”
秦珂就是刚被打晕的那人,也是殷蔚殊的生活助理。
邢宿舔了舔下唇,犹豫问道:“我把人打晕,这是做坏事,这样不好,你不生气吗?”
但身体还是紧紧挨着殷蔚殊,一个人的身体姿态能最直观地反映他的好恶,而此时很明显,邢宿对殷蔚殊极为信赖,哪怕可能面临责罚,还是遵循着心意靠近。
殷蔚殊闻言,淡声道:“是我的疏忽,你只是害怕,我不会生气。”
没有看出任何害怕情绪的青年眼前一亮,很识趣地说:“我下次肯定不会的!”
对于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殷蔚殊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这一页翻篇,邢宿转而想起最重要的问题,眼巴巴看着殷蔚殊:“饿了……”
“先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