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间肯定远超一天,但无从分辨,于是就连控诉的理由都没有。
毕竟以前和殷蔚殊分开之后,可以碎碎念自己被丢下足足三天,五天,一整夜……然后让殷蔚殊给他道歉。
可这次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是日落,如今太阳不曾起转一次。
他总不能说,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一小会,不到一个日落的时间,他又没有证据证明太阳在耍他。
会显得无理取闹,他不能让殷蔚殊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又没有耐心。
总而言之。
邢宿想找个让自己不显得无理取闹的方式撒气,当前最合适的目标,是这个和殷蔚殊一起出现,衣着酷似,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闻起来就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的赵总助还呆愣在原地,双手提着许多设备,活像个行走的圣诞树,动作也像。
殷蔚殊又唤了一声:“邢宿。”
这次的语调更平淡,好似只是无意义地念了两个字,声音被寒风呼啸着切割零碎,还没落入耳中,就已经被吹远,毫无威慑力。
邢宿打了个激灵,锋利狭长的眼角微不可察地瞪圆一瞬,认出来这已经是警告的前兆。
他老老实实退回殷蔚殊身后,半边脸从殷蔚殊帽檐上的绒毛后探出来,眼神依旧戒备:“这是谁。”
以及……
“这里是哪?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侧过脸看向殷蔚殊,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件事要说。
有温热的体温靠近,殷蔚殊收回视线,摘下手套,用手背在邢宿脸上碰了碰,“使用能力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找我,”他下意识歪头蹭了蹭,口中解释。
言下之意是,所以要一直保持得体的温度,等殷蔚殊出现,摸一下。
然后被脸上很快冷下来的触感惊地站直身体,修长的眉毛也认真地皱起来,接过手套低声嘀咕:
“手套快戴上,我都说了,你在这种地方会被冻死的,殷蔚殊我觉得我们可能被耍了,可能是那群坏蛋做的,真的,我前一秒都要赢了,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周围没有一丁点你的气味。”
殷蔚殊活动着几乎是瞬间被冻僵的手指,手中设备自然而然递给邢宿,一身轻后,示意赵总助走前面。
他和邢宿则落后一步,随口问道:“然后你就一直等着?”
“对啊。”他理所当然,只是视线略移。
殷蔚殊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地面上明显薄了一层的积雪,并未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