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彻底成型的污染区还不能对外界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最多是被击溃心理防线,影响心智。
当然,本就偏执易煽动者,要更容易被污染区捕获,被污染区摄入心智后,会慢慢沦为其养分,将来污染区成功降临,也将成为第一批‘原住民’。
就像现在的邢宿。
强烈又单调的念头集中起来后,一连串的碎碎念让他无意中召唤出了蛰伏在冰川深处,还在孵化,未成形的污染区。
来自污染源的召唤让它们乌泱泱冲出来,顾不得自己尚还虚弱,以污染区的生命形态来说,现在的它们,不过是一枚茧。
但这枚茧还是第一时间收到感召,提前苏醒,一路上匆匆吃了点海鲜后赶到邢宿的耳边。
他们顺应邢宿的召唤而来。
开始比邢宿更过分地碎碎念。
诱惑着,或者说将邢宿最危险最阴暗的想法放大无数倍,最终占据整个脑子……吃掉。
:谁也不可能吃掉殷蔚殊!
邢宿很大声地在内心反驳。
他悄悄摆手,抓住几缕湿又冷的血雾远远丢开,把脑袋砸进殷蔚殊胸前,闷闷不乐,“有人在吵。”
“这里?”
殷蔚殊神色微凝,准备拉开邢宿的手也停顿一下,从领口向内探入,捏了捏邢宿的后颈,像是顺着毛捋,指腹若有所思地抚摸:“这次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声音?”
从前邢宿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像幻听,也不会伴随其他不适,倒像是真实存在的声音,且对邢宿没什么实际危害。
他一直没有找到原因,但判断大概与污染区脱不了干系,为了避免那些自己听不到也无法控制的声音带坏小孩,所以偶尔因为不可抗力必须带邢宿搬家时,也只能选址在尽量远离污染区,同时又远离人群聚集地的地点。
那并不好找,两人一身轻的出发,干脆走走停停就当旅行,反正有邢宿在,基本上没有遇到危险的机会。
生活枯燥着,枯燥着,居然也习惯了,有些时候邢宿挺话痨的,殷蔚殊不太喜欢听废话,但很少制止他,任由邢宿一个人绕来绕去的小声说话。
看到一棵没见过的野草和蘑菇,也要记下颜色和形状,跑到殷蔚殊身边发出无意义的碎碎念。
邢宿声音很好听,没有尴尬变声期,从更嫩更清透一点的阶段,平滑的过渡到现在清朗透彻的音色。
但一直很吵。
像现在这样。
“你怎么不继续摸了?”
邢宿拽了一下殷蔚殊的小臂,将他即将抬起的手又按回自己后颈,低着头轻蹭几下,声音闷在衣服上,带着点呜呜咽咽的意味,“你再摸一下,很快就不吵了。”
他趁着自己不舒服的时候提要求,反正殷蔚殊肯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