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道:“你没完没了我怎么睡?”
“受不了就滚去隔壁睡。”
赵殊意不客气,从抽屉里翻出他最近用的药——幸好叶钊帮忙搬家时没遗忘——喝水吞下。
其实常见的安眠药他都吃过,效果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这款新药对他来说可能也没那么有效,心理作用更多。
终于,赵殊意躺回床上,不动了。
谢栖关了灯,一片漆黑中手机屏幕仍然亮着,不知他在和谁聊天。
赵殊意也打开手机翻了翻,半个月来积攒的消息到现在才有空查阅,但他没耐心,匆匆一扫谁也不回复。
谢栖那头聊得火热,振动音不停地响,嗡嗡嗡,赵殊意忍不住道:“你静音行不行?”
谢栖道:“管好你自己,受不了就滚去隔壁睡。”
赵殊意:“……”
“谢栖。”
赵殊意大概沉默了五分钟,“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
“以后的事。”
赵殊意说,“今天上午我就讲过,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们只能合作。以前……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也算不上深仇大恨吧?你别那么小心眼,差不多得了。”
谢栖没应声,赵殊意有意叙旧:“你别忘了,我还救过你的命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他一提,谢栖凉凉地笑了声:“巧合罢了,就算是条狗,你也会救。”
赵殊意一愣,这话有点耳熟。
谢栖提醒:“你自己说过的,不记得了?”
赵殊意:“……”
想起来了。
是高二那年,谢栖被他后妈陷害——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事后没查到证据——困在一场火灾里。
当时学校组织慈善活动,去郊区的一家福利院慰问孤儿,赵殊意和谢栖都参加了。
在福利院的东侧,有一家垃圾处理厂。
火就是在垃圾处理厂烧起来的,至于谢栖是怎么过去的,赵殊意不知道。当时学生们都陆续上车准备返程了,老师清点人数,问谢栖怎么没回来,有人回答:“他好像被自己家的车接走了。”
毕竟是金贵的大少爷,类似情况很常见,大家不疑有他。
只有赵殊意莫名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直觉。
他借口自己落了东西,下车去拿,远远就看见垃圾处理厂那边有火光,起浓烟了。
福利院的员工说,那边经常焚烧垃圾,很正常。赵殊意将信将疑,顺口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生,穿黑色T恤,和我差不多高的?”
谢栖相貌出众,见过他的人很难不记得,员工想了想说:“他刚才陪一个小孩放风筝,好像去那边了。”
指的是垃圾处理厂的方向,奇怪道,“他还没回来吗?好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