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赶上时代风口,谢建河几乎一夜间野鸡变凤凰,飞黄腾达。
有传闻说,后来谢建河风流成性,经常惹妻子伤心,被岳父痛骂,但他不仅不改正,还忘恩负义地使了些手段,吞并岳父的公司,间接气死了岳父。
而他的妻子——谢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出事后大受打击,更是流连病榻,成了个药罐子,生下谢栖没几年也病逝了。
赵殊意不知道这段传闻有几成水分,但谢建河吞并岳父公司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那是环洲第一次大规模扩张,直接从国内三线企业跃升一线,谢建河成了知名企业家。
而多年后的今天,环洲集团版图扩张至全球,他岳父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
也许谢栖记得吧。
他和赵殊意一样,从小不开心。
但生在他们这种家庭,这些都是平常事。
谢家的“豪门秘闻”在网上流传很广,真假料参半,圈外人当乐子嚼碎了下饭吃,圈内人见怪不怪——哪家没几段出轨和私生子纠葛?不稀奇。
谢栖不爱跟赵殊意提这些,只有一回偶然讲起,他说他爸有一天醉酒后透露,想把家产分成几份,给谢栖、谢语然和他们的后妈李音拿大部分,小部分给其他私生子,毕竟都是谢家骨血,他是爸爸,不能不负责。
谢栖冷笑:“他做梦,门儿都没有。”
环洲集团有他母亲一半心血,凭什么拿出去给谢建河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分?
但如果谢建河坚持这么做,谢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就像是如果赵奉礼执意将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传给赵怀成,赵殊意也只能接受。
没想到,他们和年幼时一样,依然面临相似的困境。
好在现在不打架了,虚情假意地互相安慰,竟然也离奇地产生了抱团取暖的温馨。
他们忙到九月末,亲热的频率因忙碌降低了。
不过其实赵殊意不确定:是因为太忙,没那么多时间亲热,还是因为他上次提醒不能假戏真做,谢栖收敛了?
不论如何,忙是真的忙。谢栖出了几趟差,飞外地,也飞国外,经常见不着人。电话倒是常打,但赵殊意不是每次都有时间接。
九月的最后一天,暑热散去,下了一场秋雨。
随漫天雨幕同时落下的,还有那柄悬在朝阳集团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赵奉礼撑不住了。
当时谢栖刚出差回来,赵殊意和他一起在家吃晚饭,一口菜都没来得及咽下,就收到了管家的通知。
“怎么了?”
见他反应不对,谢栖抬头问。
赵殊意没吭声,表情凝固几秒,突然抄起车钥匙,大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
在谢栖不解的注视下,赵殊意折返回来,收敛慌乱的神色,转身进衣帽间,换了一套黑色西装。
他面沉如水,理了理领带,走到谢栖面前:“我爷爷不行了,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