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他吹干头发,换上一身舒适的、让自己勉强能看上去温柔些的休闲服,驱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寂静无声,郭声遥在床边守着。
周屿轻轻推开门,她连忙回头。
“醒了吗?”
周屿用唇语问。
郭声遥摇摇头,站起身,小?心?给林云书拉了拉被?子,轻手轻脚走出去。
门口,周屿低声问:“里头怎么样了?”
“一直没醒,”郭声遥说?:“医生说?师父现在应该是太累了,睡着醒不过来,让我?先不用叫醒他。”
周屿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郭声遥闷闷地应了声,却没动,低头绞着手指。
“还有什么事??”
周屿问。
“对不起啊,老板,”郭声遥垂头丧气地:“师父应该早就想来医院的,是我?们没用,一直打扰他。”
她越说?越难受:“或者,我?至少应该陪他去停车场,这样起码不用再多遭一次罪……”
周屿目光沉沉。
他也心?疼林云书,但对着眼前这个已经很愧疚的小?姑娘,他说?不出责怪的话。
毕竟事?情追究到底,是他的父亲在背后捣乱,而他又?没能保护好林云书。
“别多想了,”周屿说?:“回去休息吧。”
“……老板!”
郭声遥叫住他,欲言又?止。
周屿会意?,点了点头:“人?醒了我?跟你说?。”
郭声遥这才放松下来,“好,谢谢老板。”
·
周屿回到病房。
他关上门,轻轻在林云书身边坐下。
林云书睡得很熟,手背上插着输液针,大概是药水太凉,他指尖有些失了血色。
周屿轻轻将他的手托在掌心?,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把手捂热。
林云书手太软了,指骨极其?纤细,又?很修长,周屿捧着他的手,一时小?臂有些发抖。
他力气大,用力砸起人?来得心?应手,现在要收力小?心?托起一个玻璃人?,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周屿小?心?地屏住呼吸,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替林云书捂了半个下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