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无法确定的问题。
安溪陷入信息不足的焦躁中,她看着头颅,仿佛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嘲笑。
安溪静静看着那张脸,她忽然笑了。
“果然,学渣总会露怯。”
“我干嘛要拿自己的短处为难自己呢?”
安溪坐下来,找出一个梳子,把脑袋抱过来,开始给脑袋梳头发,随着动作她张开嘴巴,语气快速到没有人能听清楚任何一个字音——
“一个最糟糕的猜测:从头到尾学校里都不清楚崇井小区的情况,否则班主任一个水污染不会来这里找教具,也不会把这里当做周测地点,更不会被管理员批到这里进行劳役。”
“最有可能得知真相的管理员将班主任批过来,只能有三可能:一他不知情;二他要除掉班主任;三他的问题严重到影响认知或者记忆了。”
“假设是一,学校任何人都有可能目标,二排除,而如果是三的话,就代表学校里有知情者的,到班主任的到来让[井]意识到学校出了大问题。”
安溪说到这里,忽然停下动作,低头看着仿佛死物的后脑勺。
是呀,为什么她总是在去想这里某个隐藏最深处的存在是在钓人?
为什么执着认为这个存在是在为自己挑选什么人形肉身?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发现机遇,准备吞地盘呢?
换成这个思路,一切就都明了了。
[井神][神井]不过是人赋予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具有自己倾向的污染物。
怪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得病的都是崇井小区的居民?
居民为什么会突然坚信游历女孩能够成为拯救他们的[神]?
为什么他们认为拯救他们的是游历女孩这个[神],却在石屋上写着那样的对联?
安溪推翻所有的干扰信息,重回简单粗暴的安溪式思索——
假设我是[井],是一个污染物,我会天生就爱人类吗?会因为人类痛苦想要拯救人类吗?会因为人的崇拜将人视为本体一滴水爱护吗?
不会。
正如人的污染不会完全受人控制,时常溢出污染他人一样。以污染为主导的污染物,它们的组成部分只有污染,哪怕有一定思维能力,也是倾向于不断污染侵蚀。
这才是污染。
这是常识,是刻在这个世界居民每一个人血液里常识。
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这点。
他们前期注意力在游历女孩成[神]上,后面安溪意识到[井],却仍旧在思考中不断给[井]附加一层又一层的属于人的东西。
安溪心平气和起来,浮躁的污染回归平衡,她重新用梳子开始给脑袋梳头。
她不再称呼[神],重新给她一个新称呼[游历女孩],跟[井]彻底分开。
按照这个逻辑,继续往后盘。
不是游历女孩出现后导致怪病,而是她误入了[井]吞噬地盘释放污染的时间点,她打断了进程,她想要拯救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