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篱没理会他。宗墀把他秘书的微信及电话都发给了她,“记得尽量不要晚上七点以后联系她啊。因为我要她非重要事七点以后不准联系我,所以她觉得我七点以后也尽量别剥削她。而且,她女朋友非常粘人,经常给她电话和查岗,所以,你不要撞枪口上去,到时候她又不知道你是谁,肯定对你爱答不理。”
贺东篱被自己的乌龙球给搞怕了,宗墀这么一番话,她有点懵又有点吃瓜,她没记忆错乱的话,蒋星原说过他秘书很A很精英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么多叫人意外的事啊。
宗墀看着某人恨不得大脑宕机的样子,禁不住地想笑。
“听清了没啊?”
他逼她说话。
贺东篱有点烦他,声称,“我没事找你秘书做什么呢?”
“我的外套,干洗完了,给我送回去,交给她。”
少爷病说来就来。
贺东篱如他所愿,“好,我到时候拿给你秘书,让她给你送吧,我最近没时间去干洗店。”
有人不满意,“我说的是你给我去送洗干净,我不要别人。”
贺东篱皱皱眉,“我凭什么给你去送洗,我这周要值两个病房班,还有门诊,择期手术。我恨不得有人给我把衣服鞋子送去洗……”
她话没说完,宗墀截住她,“好,那我通知黄秘书去给你一起拿过来,一起送去洗。”
贺东篱当真了,连忙打住他,“我不要!”
一个晚上都轻声细语的不知名小姐,突然喊高了一声,惹得司机都不禁哨探了眼,后视镜里。贺东篱敏感地捕捉到了,宗墀再在边上放浪地笑,出洋相的人真是气死了。她原本不想理他的,偏笑声更加猖狂了,贺东篱真的忍不住地伸手打了他手臂。
司机耳里,宗先生立时就不作声了。听到不知名小姐再朝宗先生道:“我不想闲杂人等来我住的地方,我更不想你随便奴役你的下属,我跟着背锅。宗墀,你秘书真来了,我真的会生气。人家给你打工的,不是给你作老妈子的,你代入不了,我代入得了,最讨厌你们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老板!”
宗先生解释的口吻,“怎么会老妈子,我额外付她季度奖金的,好不好!”
“不好。”
不知名小姐再呵斥他,“你从前没秘书的时候,也没见你哪件事落下了。”
宗先生一笑再笑,片刻,停顿了好一会儿,正色的口吻,“从前有你。”
车子抵达宗先生说的地方。他跟身边的小姐道:“我就不进去了,回去收拾一下,估计就要去赶飞了。你早点睡,24小时oncall你有时间休息就抓紧休息,别那么拼命,钱赚不完,病也看不完。”
贺东篱推门下车,宗墀跟着她一道下来了。
车子泊停在大门门口,贺东篱手里还捧着那盒巧克力,宗墀想起来还有一颗在他这里,从西服口袋里拈出来,要还给她,她没要。
车子距离大门也就十来步距离,贺东篱知道他飞行在即,莫名的不安与焦虑。她想起那枚伯恩山的黄金保护牌,她画那个图稿要妈妈帮着找工匠师傅照着做,再央求着妈妈陪她去庙里请大师诵经开光,贺东篱不懂这些的。喻晓寒为这事没少吃醋,怪西西太念着他了,说教女儿,晓得他为什么这么为所欲为的性子了吧,就是一路以来,要什么有什么惯了。
贺东篱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然而还是跪在大殿神明的脚下,祈求她爱的人都平安顺遂。她难得朝妈妈示弱,妈,他出了事,我一定比那会儿失去爸爸还难过。
这世上最无力的事,不是愚昧者求神明,而是科学者无永生,失去就是失去,死亡就是死亡。
失去的指征不霸道,那么,拥有与获取将毫无意义。
贺东篱再想起宗墀说过他袖上的那对袖扣是一对孤品,那人不会再送给他了……她顷刻间明白了点什么,她更不敢追问他了,为什么不要那保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