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的目光如刀似剑,几乎想把他戳烂。
他对这饱含恨意的眼神再熟悉不过,嘴角笑意愈发冷冽,看她的目光充满挑衅。
宝诺起身推开板凳,大步跑回后院小楼。
“这……”
“别管她。”
谢随野也起身:“都吃好了吧,换个地方消遣。”
“去哪儿。”
“游船赏灯何必等到元宵,不如今日乘兴而往,岂不美哉?”
他说完丢下酒杯,迈开长腿就走,众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谢司芙叫来阿贵:“你跟伍仁叔说一声,让他看着四姑娘,最好煮一碗降肝火的汤水送上去。”
“好嘞。”
不过片刻间人都走了,后院清净,宝诺上楼回房间,一头扑到床上,脸埋进锦被,不一会儿便湿透。
她恨谢随野,恨到骨头里,恨不得他彻底消失在世上,渣都不剩才好。
明天日落前就会传遍,平安州内所有认识的人都会知晓,谢宝诺不是谢家嫡亲的妹妹,只是表妹,隔了一层,天差地别,没有血浓于水这回事,说到底她只是寄居在此的外人。
谢随野不就摆明了想说她是外人么?
好了,他现在如愿了,满意了!
宝诺想到今天是自己生辰,没有人记得,脑子里又想着“寄人篱下”、“孤女”、“无依无靠”之类的词儿,愈发伤心欲绝。
她哭完耳朵嗡鸣,脑袋懵懵地,浑身发烫。
既然如此,还不如走个干净,省得在这里看他脸色。
一股长久压抑的冲动作祟,宝诺瞬间下定决心。
她要离家出走。
——
伍仁叔的绿豆百合汤做好,听见阿贵说四姑娘好像又和大掌柜闹矛盾,这会儿必定生闷气,于是亲自端过去哄她。
刚进后院,却见她下楼,红彤彤的脸颊挂着泪痕没擦干,嘴唇紧抿,眼神决绝。
“丫头去哪儿?”
宝诺站住脚,眸子转了转,嗓子沙哑:“骑马,这几天不是练骑术么。”
伍仁叔打量她:“刚才哭鼻子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