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谈恋爱。”
邱然觉得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攥住,连呼吸都差了半拍。他漠然地往窗外看,听见窗外落下的雪声,似乎十分遥远。
“你不想我骚扰你,我总要找点别的事做,”她语气轻巧,却没有笑,“还是你后悔了?别忘了,我随时可以和程然分手。”
“别开这种玩笑了,球球。”邱然勉强开口。
“好。”她点头,干脆地背上包拉起衣帽,朝大门走去,“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别等我。”
雪继续落着,轻得听不见。邱然感觉自己像站在一条无形的裂缝边缘,往外是无尽深渊,往里是凛然寒冬。
裂缝在无声扩大,就连最日常的生活都在悄无声息地从他们手中丢失。
他们不再有真正的对话,邱易也破天荒地不再喝牛奶。
她偶尔哭着醒来,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试图用长发拢着遮挡,但开门还是看到邱然端着一杯热好的奶等在餐桌上。邱易默不作声地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
直到牛奶冷却成室温,邱然自己再一口气喝掉,如此反复。
第二天,又重新倒满。
日复一日,像一种无声的自我惩戒。
到快要开春的时候,邱然已经瘦了快十五斤。
他本来就偏瘦,现在下颌线更锐了,眼窝微陷着,整个人像被冬天抽走了血色。他还是照常做饭、实习、买菜、倒牛奶、等待、失望,再等待。
邱易不忍心,明白是自己的偏执和任性让他为难了。
有一天她从房间出来,正看见邱然在厨房里切葱花、做牛肉汤。他听到她的动静后,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立刻挺直背,压下咳意,装作还算轻松的样子。
“早上好。”
他会这样对她说,语气温温的。
邱易心里酸得厉害。
“哥。”
她轻轻叫了一声。
邱然回头,愣了一下:“怎么了?”
邱易站在门框处,穿着毛茸茸的兔子家居套装,是去年冬天邱然非要送她的。她嫌幼稚,没穿过几次。现在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光影,说得很慢、很轻,却极其坚定。
“这段时间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落下时,她的心脏一缩,像被自己亲手划了一刀,疼得发麻,还得装得若无其事。
她抬起头,努力把泪意往回收。
“你不用在意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有那种感情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那是不对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