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临出门时,田德生来了。
这个用尽手段都没逼到她低头的男人,一进院子就狠狠啐了口唾沫,威胁她:“别以为你儿子回来,就有人给你撑腰了。你要敢随便乱说话……”
他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看到那两只母鸡,不由分说地就揪起一只,将鸡头生生扯断!
一腔子的鸡血喷溅出来,喷了他一脸!
鸡身还在卖力挣扎。
田德生充满恶意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看到了没?你敢跟你儿子乱说话,这鸡的下场就是你们两母子的下场。”
她猜她脸上一定是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得极为畅快,甚至还故意拎着鸡身滴得满院子地上都是血。
最后把鸡往地上一砸,扬长而去。
直到他走了很久,她才发现自己背心都是汗。
她心里又惧又怒。
可她这个被迫害者却得反过来担心事情败露,咬着牙关忍着怒火,把院子里的血迹一点点打扫干净。
平子好不容易从前线捡回一条命,不能死在这种人手里!
她打扫再三,又检查再三。
还拿早先家里攒的干艾草点燃熏了好几遍,确定院子里没有血锈味儿了,又上邻居家闲聊了几句。
——刚刚田德生活活扯断鸡头时,母鸡挣扎乱叫的动静太大了,她怕人家猜到什么,就想去打探一下。
哪知不管是平时处得不错的,还是处得不好的邻居们,这会儿口风出奇地一致:“听到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啊!你那儿咋了?”
——大家都猜到了,但没人敢惹那两兄弟。
她听得心里发寒。
但老实讲,也松了口气,看来没人会到平子面前乱嚼了。
只是这心里的苦和委屈
,怎么都在那儿翻滚。
她又想起几个月前,平子师长给她打的那个电话……
他师长说:“他身上好几处贯穿伤,还有几处飞机低空hong炸形成的冲击伤。我们已经给他动了4次手术了……傅妈妈,你要有心理准备。”
因为那通电话,她煎熬得心里没一刻是安宁的。
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儿子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