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韩渊,面色已然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叶青手中那柄长剑之上,眼神中的忌惮与贪婪交织,复杂到了极点。
只因叶青拿出的,是黑渊剑。
那柄通体漆黑、剑身之上仿佛有星河流转的长剑,散发出的古老而霸道的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鸿蒙祖器!
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分量,足以压得任何一位天骄喘不过气。此等至宝,即便是在底蕴深厚的冰魄神宫之内,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属于镇宫级别的罕有之物。
韩渊身为冰魄神宫圣子,身份尊贵,自然也拥有一件鸿蒙祖器作为护道之宝。但,那也是他唯一的一件!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与机缘才得到的底牌。让他拿来与叶青对赌,他如何能甘心?这可不是寻常的奇珍异宝,一旦赌输,当着冰魄神宫众弟子与各方天骄的面,他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圣子颜面将荡然无存。
念及此,韩渊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想与我赌,倒也并非不可。但俗话说得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一出手便是鸿蒙祖器,这赌注未免太大了些。万一输了,你在这冰魄神宫的地盘上要死要活,哭天抢地,岂不是让我神宫难做?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叶青着想,实则是在用言语挤兑,试图让叶青知难而退。
然而,叶青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讥讽,嘴角反而掀起一抹更为玩味的弧度:“这个就不劳韩圣子费心了。我叶青行事,向来是说一不二,愿赌服输。若真是我技不如人,输了,这柄黑渊剑,我必会亲手奉上,绝无二话。”
韩渊见状,心中一沉,知道今日这场赌局,怕是避不开了。
周遭,冰魄神宫的天才弟子,以及其他闻讯而来的各方势力天骄越聚越多。一道道目光汇聚于此,充满了探寻与玩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连一场赌局都不敢接,岂非是向天下人宣告,他堂堂冰魄神宫圣子,气魄与胆识竟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都不如?他难道还怕了不成?
“小子,我本无意与你这等无名之辈纠缠,但你非要自取其辱,那也罢!”韩渊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厉,“你想赌,我便陪你玩玩。不过,鸿蒙祖器太过贵重,赌局不如换一换。我身上恰好有一根六阶鸿蒙龙骨,乃是淬炼肉身的无上神物。你若是看得上,便拿出一件准鸿蒙祖器来与我对赌,如何?”
“哦?看来冰魄神宫当真富庶,连六阶鸿蒙龙骨都能随手拿出。”叶青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金光,心中暗道:“这韩渊一开口便是六阶鸿蒙龙骨,看来我此行来对了。圣子都能轻易拿出此物,那冰魄塔中,想必蕴藏着更多我需要的机缘。”
心思电转间,叶青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抱歉,准鸿蒙祖器这等不上不下的东西,我还真没有。韩圣子,要赌,就赌鸿蒙祖器。不然,就请你让开道路,让我参加试炼。别挡着路说这些废话了。你可以问问在场其他准备参加试炼的道友,除了我,还有谁能拿出鸿蒙祖器当赌注?”
此言一出,韩渊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他沉声道:“能拿出鸿蒙祖器又如何?不过是你运气好,走了什么狗屎运罢了!这并不能代表你的实力!以你这初入鸿蒙帝仙的微末修为,去参加我冰魄神宫的试炼,纯粹是浪费名额!”
叶青几乎被他这番无耻言论气笑了。他懒得再多费唇舌,哐当一声,竟将黑渊剑随意地掷在脚下的冰晶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要么赌,要么让路。你选!”
简单,直接,霸道!
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如此呵斥,韩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圣子的风度。
“好!好!好!你找死,我成全你!”
韩渊怒极反笑,一字一顿地说道。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振衣袍,一道灿金流光冲天而起。光芒散去,一件由无数金色神鸟翎羽织就的华美羽衣已然披在他的身上。那羽衣圣洁而高贵,流淌着强大的鸿蒙道韵,正是他的护身至宝,鸿蒙祖器——金羽衣!
尽管同为鸿蒙祖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金羽衣散发出的威压,比起那柄霸道绝伦的黑渊剑,终究是弱了一筹。
“现在,可以了吗?”韩渊双目赤红,显然已被彻底激怒,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叶青踩在脚下。
“都是鸿蒙祖器,理论上是可以。”叶青抱起双臂,慢悠悠地打量着那件金羽衣,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讥笑,“但你的宝贝,似乎偏向防御,品阶也比我的黑渊剑差了点意思。拿一件女式羽衣就想换我的无上杀伐之剑,这笔买卖,我好像有点亏啊。”
“你到底想怎样?”韩渊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
“简单。”叶青伸出一根手指,“你再加一根刚才说的六阶鸿蒙龙骨,凑个添头,这价值就算对等了。我便与你赌这一局。”
“你?!”韩渊闻言,差点连脖子都给气歪了,怒吼道,“你当六阶鸿蒙龙骨是大白菜吗?”
他确实还有鸿蒙龙骨,但那也是他珍藏的宝贝,数量极为稀少。叶青一开口就精准命中,让他心头滴血。然而,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再纠缠不休,只会显得更加小家子气。权衡利弊之后,韩渊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就不信,自己鸿蒙帝仙巅峰的修为,还拿捏不了一个初入此境的小子!
“好!再加上一根六阶鸿蒙龙骨!小子,现在,你可以跟我赌了吧?”韩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