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村落,一眼望去,甚至也能看到村尽头的最后一间自建房。零星一两个人在门口坐着,探出脑袋往这里看了看,而狭窄的土路上空空荡荡,只有泥泞的路面和稀稀拉拉的枯黄小草。
杜虞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村口。下车后他拿着手机对比一番,便径直往村子尽头的那间自建房走去。
走得近了,杨知澄就看到了门口拉着的警戒线。
警戒线稀稀拉拉,聊胜于无。蓝色的推拉大门紧闭着,倔强地作为最后一道防线,阻止其余人窥视堂屋内的景象。
依旧是一个当地的警察站在门口,杜虞上前和他沟通一番,他便掏出钥匙,开始艰难地开锁。
“现场就在这里面。”
警察说,“你们几个说话注意点啊,他父母还不太接受得了这件事,别把人给招来了。”
他用力地一推。推拉门发出刺耳的卡顿声,露出杨知澄在照片里见过的昏暗堂屋。
坑坑洼洼的地面,破旧的柜子靠墙,墙上贴着几张褪得看不清面目的画报。
尽管曾经看见过,但亲自目睹现场,杨知澄的头还是麻了一麻。
藤椅和搪瓷缸以一个完全对称的方式摆放着,一条粗粗的麻绳从横梁上落下,正垂在中央。
此时此刻,姜家村很是安静,连风都没有。那根麻绳就这么静静地悬挂着,像一条分割线,将堂屋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左边,右边。
一模一样。
杜晟春“啧”了一声。
杜虞盯着堂屋里的景象,谨慎地抬脚走入。他回头看了眼杨知澄:“跟紧,不要一个人行动。”
杨知澄点了点头,跟着他慢慢走进堂屋。
堂屋通往后面的门用塑料布贴了起来。整间屋里没剩下什么东西,只有那几件对称放置的物品,孤零零地搁在地上。
杨知澄抬头望了望那静静悬挂的麻绳。麻绳看起来刺刺拉拉,好像还沾着点皮肤组织。
突然,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噢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中年男人粗犷的大嗓门响起,“我儿死了,还不给我们埋了,死都死不得安生啊!”
杜虞皱了皱眉,看了杨知澄一眼,转身便向堂屋外走去。
杨知澄无法,只得跟上。一出门,他便看到,几个男男女女,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外的石阶上。
为首的中年男子肤色黝黑,身上的衣服沾了些泥土。后面穿着围裙的妇女见状便开始抹泪:“怎么这么惨哦,碰到那么个丧门星,死了连人都不给。欺负我们没文化,欺负我们没门路啊!”
在两人身后的几个人亦是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