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吗?”
千钟不解道。
对着一张无瑕白纸,便是笔力再精到之人,也不敢轻易落笔。
可十七楼如此浩繁的藏书里,也没有那一卷能清楚明白地讲通这些。没有先贤教诲在前,只有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最切实的感受。
“不得人准许,不可以,是罪过。”
庄和初又慎重注解道,“或许,你知道何为冒犯、轻薄、玷污,大概就是这类的意思。”
这么听着,好像是个不小的罪名。
他那好似有意避着她的古怪之举,也是因为这个?
千钟定定望着那罪人,望着望着,忽一踮脚凑上前,在那片血色淡白的脸颊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而后大退一步,又一步。
“这样,我也玷污您了,咱们就算扯平了吧。”
千钟抿抿唇,忽闪着一双眼睛小心觑着那被她亲得呆愣原地的人,心里一阵阵打着鼓,嘴上壮着胆子讨价还价。
“我饶了您,您也饶过我,行不行?”
亲吻她,和被她亲吻,完全不是一回事。
何况,他是在床帐中如墨夜色下,她是在光天化日下,是在这……
先贤著述盈满四壁,桌案上是应时的水仙清供,玉台金盏,清雅幽冽,窗下插瓶的是松枝、竹枝与梅枝,岁寒三友,高洁磊落。
窗台上不知何时还蹲了一排晒太阳的雀鸟……
本该是明心见性之地。
千钟只见那人眸光凝在她脸上,似有火光跃动,可到底只微微启齿,如水般清淡地道了一句不行。
“啊?”
千钟正想再往远挪,又听那人接着道。
“我亲了你两下,”庄和初面不改色道,“你只亲一下,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