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蹊跷?”
萧廷俊压低声道:“在她死前,她好像特别害怕什么,跟我哭了一场,还与我说了一个秘密,说是连我裕王叔都不知道的,有关梅重九的事。”
“梅重九?”
皇后还记得这个名字,“那个说书先生?”
“您知道那个说书先生是什么来路吗?”
萧廷俊这回长了记性,谨慎地凑到皇后耳畔才开口,刚低低说了两三句,皇后已愕然僵住,玉颜失色。
待他几句说罢,皇后急问:“这些,你同裕王知会过了吗?”
“当然,母后放心。”
萧廷俊忙道,“这么大的秘密,那婢女与我说完,当夜就死了,我怕这里面有蹊跷,怎敢瞒着?再说了,裕王叔的人满城搜找梅重九,一直没个结果,兴许就是因为——”
不待他表完功绩,皇后已沉声截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近日可见过庄和初?”
萧廷俊一愣,这好像已不是随口一问的事了,“这……关他什么事?”
知子莫如母,这已足够能当做一句回答了。
皇后不再追问,沉着面色起身,转去内室深处的书案前,自案上取过一只匣子,递与随她一起走过来的萧廷俊。
萧廷俊茫然接过,打开看进去,不由得又是一怔。
匣子里横七竖八地堆着几块印章,尺寸一模一样,材质也是一模一样的鸡血石。
萧廷俊愈发茫然了,“这是什么?”
*
宫宴散得晚,裕王回府时夜色已深。
前脚刚进府门,萧明宣就得传报,说是郡主急事求见,半个时辰内已着人问过五回他有没有回来了,却又一直不肯说是为着什么。
萧明宣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悠悠喝了盏醒酒茶,直待到清晖院里又来传报,才叫人唤她来步云堂见。
“爹不好了——”人还没进门,那令人恼火的清脆嗓音已经先冲进来了,“庄和初跑了!”
萧明宣铁着脸看着那道每一开口就会让他青筋直跳的身影,直到人呼哧呼哧地跑来到面前,才眯眼打量着她道:“你说什么?”
“庄和初……他跑了!”
来人顾不得好好喘口气就急道,“他去杀陆将军了!”
萧明宣纠起眉头,俨然还没当回事,依旧不急不慢问:“杀陆况?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就因为我呀!”
来人懊悔又急切,急切又委屈道,“自打叫他知道我看上了陆将军,他就拿着各种由头没完没了地跟我闹腾,今天好端端的又跟我叽叽歪歪。他读书多,那些个词都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他,我一生气,就说、就说我都已经叼过陆将军后脖子了,然后他就说要杀了陆将军……然后他嗖一下就没影儿,我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