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还特地找空涧法师给你算了一卦。”
明昭寺香火旺,空涧法师轻易不帮人算卦,可见她差点出事这个事情,惊动了整个寺庙。
“怎样?”
俄罗斯的网络信号不好,电流声滋滋。
宴安沉吟半响,语顿了一瞬。
“温柔乡里阴阳路,黄金冢内相思骨。”
这十四个字,按词拆开,旖旎又缱绻,简直像撞了桃花大运,但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为什么,总透着一股倒霉的味道。
乔雾想不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
神神在在的四句楔语,但考虑到空涧法师算卦远近闻名,明昭山下,多少人想求也求不到,自然也不会对她危言耸听。
“空涧法师有说要怎么解么?”
宴安想了想,沉声道:“不动莲台不动水,自在菩萨自在身。”
乔雾:“……”
看来占卜算命这种东西,还是那些江湖神棍骗子好,至少神棍骗子会明确地告诉你,今天到底能不能中彩票行大运。
空涧法师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纯纯地在跟她打哑谜。
宴安叹了口气,解释得语重心长。
“空涧说你在俄罗斯有故人重逢,但切记要早日返家,你从小贪玩,绝不可以流连忘返。”
做好了命运对她一通审判的乔雾听得云里雾里。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但空涧法师平时并不会跟人将卦象说得这么明白,估计是老师央求了他很长时间,才点破天机。
只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哪来什么故人重逢?
更何况,莫斯科这地方也不宜久居,她毕业之后就回国,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她知道老师也是好心,便还是认认真真地应了下来。
宴安临挂电话,又嘱咐她注意身体,不要画画忙过了头就不吃饭只吃糖,小心老胃病。
乔雾心想,她画架旁边的糖上回都让苏致钦吃完了,她必然也只能吃饭。
但她嘴上应得极快,点头如小鸡啄米,保证会在莫斯科照顾好自己,这才跟他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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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公寓里等到下周一,乔雾拎着课本去阶梯教室上课,米哈伊尔教授讲到欧洲艺术史,博闻强记的大胡子男人,例子信手拈来,17世纪,欧洲的油画艺术日益成熟,像格列柯、哈尔斯、伦勃朗等画家为代表的杰出人物将欧洲的油画艺术推向了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而同期的中国也是繁星璀璨,虽然清朝的建立让艺术创作备受桎梏,但朝代的更迭,反而更能凸显画者的气节和人格操守,反映在作品上,则是更富于变化及更个性鲜明的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