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躲在二楼窗边偷看的两姐妹本能地抬手护住了鼻子。
阿芙罗拉和莉莉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心有余悸地看到了一个词——“好疼”。
风雪里,维克多半弓着背,单手挡在脸上,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
回忆戛然而止。
阿芙罗拉收回思绪,抬头冲蒙德斯基笑了笑,为难地摇着头,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除非维克多愿意,不然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蒙德斯基抚了抚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我真是傻了,居然问这么没意义的问题。”
“那叔叔呢,找维克多有什么事?”
叔叔和侄女聊天,两颗人心隔着肚皮,理所当然地有些心照不宣。
“我倒没打算找他,我只是想问问乔雾,她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带她参观一下我的画廊,作为胜者,她可以带走任何她看中的作品。”
阿芙罗拉早上被莉莉丝拉出去滑冰,并没有参加午宴,但她难掩对结果的好奇。
“我听说乔雾猎到了黑熊皮?”
蒙德斯基耸了耸肩,看着阿芙罗拉的目光意味深长:“是的,当然如果不是熊脑袋和后背上三颗毫无章法的子弹孔,这就是一张堪比完美的熊皮。”
阿芙罗拉对蒙德斯基的暗示心知肚明,只是对某人不遵守规则私自下场的行为摇了摇头:“叔叔,你不应当让他破坏规则的,哪怕是不起眼的娱乐规则。”
规则是家族赖以生存的根基之一。
蒙德斯基比阿芙罗拉更无奈。
他该怎么说呢?
当他在早晨九点隐晦地暗示维克多在打猎的时候,破坏了主人的诚意时,这个由他亲自从西伯利亚带回来的孩子,是怎么说的呢?
——“叔叔,规则是人定的。”
他亲眼见证他长大,从一个孤僻寡言的孩子到一个温和谦逊八面玲珑的继承人,而这个继承人却在电话里微笑着告诉他。
——“我一直以为,‘维克多’这个名字,就代表了规则。”
蒙德斯基想到这里,对这样的妄为也觉得头疼,没有人能够提前预判事态会失控到何等地步,所以在事态可能失控之前,所有人都拒绝去直面潜在的危险。
于是他含糊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借口宴厅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便跟阿芙罗拉匆匆道了别,并嘱咐对方晚上若有时间,可以去地下赌场玩一下,也当时带一直嚷嚷着无聊的莉莉丝散散心。
阿芙罗拉点头应允-
阿芙罗拉抵达木屋别墅的时候,恰好碰见两人在吃火锅。
乔雾热情地跟她打了招呼,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冬天的火锅烫下去的每一块肉,都能从胃里暖到四肢百骸。
但阿芙罗拉闻不惯辣味,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她将手里的礼盒递给维克多,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这种软丝绢做的面巾,是不是打猎受伤了,软丝绢织的面巾表面光滑细腻,浸湿后擦拭红肿的皮肤创口比一般的医用棉布更柔软贴滑。
苏致钦接过礼盒,跟她道了谢,并让她放心,打猎的过程很安全,他跟乔雾连摔都没摔一下。
另一位当事人则压根也没有注意两人寒暄的具体内容,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食材上——无论是毛肚还是肥牛,小酥肉还是鸭血,豆芽菜还是白藕片,所有的食物都新鲜得像是刚刚从后厨里拿上来,当然,这里的后厨,是指西渝某个大排档里的后厨的意思。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冒着碎冰冷气的毛肚,按照“七上八下”的方法涮肉的时候,能听见自己疯狂咽口水的声音。
如果她现在是在国内,苏致钦这种糖衣炮弹必然攻陷不了她,但她现在是在由酸黄瓜和红菜汤组成的美食荒漠俄罗斯,那这样一大锅九宫格,就是绝版的稀有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