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多是各式各样的大饭店与歌舞厅,享乐谈生意最佳的纸醉金迷处。
繁华街与别的地方的打烊时间不同,这里的店多是凌晨打烊,午夜十二点打烊的比较多,也有延迟一小时的。
现在才刚过十一点,繁华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黄包车的车夫拉着拉杆匆匆地瞥了繁华街一眼,神色里略带着些向往与羡艳,也只是匆匆一瞥,他又收回了目光从这条路口路过。
这条路段上的黄包车比别的地方多多了,人多的地方自然便热闹些。
靠近路口的那家饭店的老板将一个男子赶了出来,将他身上的皮包不屑地随手一扔。
“没钱就别穷装蒜了,挡着我们做其她生意。”
这句话刺激到了那人的神经,他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捡起皮包指着那家饭店开口骂道:“我没钱?也不打听打听我皮革李的名号,我怎么穷装蒜了!”
路边本站的人就多,大家也乐得看这样的热闹,时不时还朝着那边指指点点。
周遭本就热闹,这如今是更吵了些。
灵均迷迷糊糊地睁了眼,耳边的纷杂声愈来愈小,她缓了缓神坐起了身子,回头望着繁华街口的热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栖归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吐了一口浊气,她瞥了一眼灵均,她侧颊还印着一道发丝细的红印,分明是刚才枕人颈窝枕的。
一想到这,沈栖归浑身的不自在,颇有些怨念地嗤了一声:“真是能睡。”这黄包车拉着不算颠簸,但也不至于让人睡死成这样吧。
灵均佯装着没听见沈栖归的话,她伸头朝前头望了望:“这是到哪了?”
“刚路过繁华街,还有一会就到了吧。”沈栖归随口回了句,随后便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车夫将黄包车拉到新顺街的借口,他停了车,握着车把喘着粗气地问道:“两位女士,我在这停好不啦?”
“停这就好,谢谢你。”沈栖归往新顺街里头看了看,回了话。
灵均一脸震惊地望着沈栖归,她又不知道自己家的具体位置,让车夫停在这里,不会是为了刚才枕她睡觉的事故意整自己呢吧。
她瞥了一眼车夫,凑到沈栖归的耳旁小声道:“从这走到我家要十分钟呢!”
车夫说了句:“我停车了啊。”随后缓缓地放下了车把。
灵均本以为沈栖归多少会理自己一句,谁成想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瞧不见的浮灰,从钱袋里掏了枚大洋递给了车夫。
人力车在白城是民间最主要的出行方式,白城的车夫数量并不算少,一趟下来收费也不会超过十五块新元。
一块大洋的价钱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块新元。一百五十块新元能买一辆像样的黄包车了。
“我找下钱……”车夫接过了钱正找零钱。
沈栖归摆了摆手道:“不用找了,多的算你小费。”她利落下了车,见灵均还坐在车上磨蹭,横眉一蹙催促道,“快点,这都几点了。你明天不上班,我还得开店呢。”
耳边传来车夫愉悦的道谢声,灵均的面色当即沉了沉。
对,你明天还要开店。今儿出手这么阔绰,一趟黄包车一给就是一块大洋。合着花的不是你自己的钱,就是不心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