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就去吧,晚了我怕没票,听说挺火热的,才刚上映三天。”沈栖归拧着水龙头的旋钮,空中传出一声细碎又挠耳的挤压声。
水龙头上的水流还没流尽,秋日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水龙头旋钮处下方的金属上,反射的光芒稍有些刺眼。
“那诊所怎么办?”灵均闻言有些错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没有聚焦,有些失神。
“卷帘门一拉不就好了。”沈栖归取下一旁的擦手巾,擦干了手上残余的水渍,她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我去换个衣服,你一会在门口等我。”
“我去上个厕所。”灵均抢在她前头出了门,她走到不算好闻的厕所里把门关上,插上插销。她背靠着门眉头微微皱起,是哪一个环节她漏了,她以为沈栖归是医生,想当然地认为她定是医者仁心。
但从她现在的行为来看,是不尽然的……
宴会那晚沈栖归说自己曾在仁心医院里上班,仁心医院在白城是最好的一家医院,平时也总是人满为患。怎么现在到渣滓街里开诊所来了?她对沈栖归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正好趁着今天相处,她得多问问。
灵均在厕所里整理好了思绪,她顺手去按冲水的按钮,开了门自然地站在洗手池前。
诊所的水龙头都是旋钮式的,虽然诊所才开了不到两年,水龙头似乎都上了锈,每次一拧都能听见那种挠人耳朵的刺耳声。
她双手在源源不断的水流里冲着,瞥见一旁放着的压泵式洗手液还有肥皂,她下意识地去拿了皂盒里的肥皂。等她手上搓满了泡沫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选择了比较麻烦的方式。明明用洗手液要更方便些,但她却选择了肥皂。
洗手池前有一面半身大的镜子,透过镜子看,灵均的发丝稍有些凌乱,她湿着手解开绑在头上的皮筋,拔出插在头上的玲珑玉面的钗子,又重新随意地把头发盘在脑后。
她打开手提包,从包里翻出一只唇膏,凑近了些对着镜子抹唇膏。朱唇在唇膏的润湿下透着些珠光。
对着镜子看,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颈上有一点红痕,她伸手抹了下,脖颈处的红色便淡了一些,她又去拧水龙头的旋钮,沾水去擦。
这肯定是昨晚宋智民在她脖颈处蹭来蹭去,不小心蹭到的口红印……
她又想起刚才沈栖归似乎盯着她的脖颈看了好一会,还有刚才做似无意问的那句“你喷香水了吗”。
水渍在灵均的脖颈上像个顽皮的蛇,滑溜溜地顺着锁骨的形状缓缓流进衣服里,被毛呢的布料瞬间吸尽。
她脑子有些乱,她把宋智民身上的香水给忘了。她顾不上擦手,拎着手提包走到了诊所门前。
沈栖归已经换了身衣服,杏色的盘扣长衫从锁骨处一路倾斜到腰间,长到盖过小腿的深色长裙,她外头还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似乎好像只是把白大褂脱了,换了一件外套一般。
卷帘门已经被沈栖归拉了一半,她站在门外等她,诊所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许多,阳光只能透着余下的缝隙钻进来。
灵均弯着腰钻了出去,她刚站定,就看见沈栖归盯着她满是水渍的脖颈看。
“原来不是吻痕吗?”她眉头一挑,眸光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灵均有些无奈,自然地牵起沈栖归的手往渣滓街外走。
“是我小姨昨晚喝多了,不小心蹭到的。我也是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