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明早一觉起来,卡佩母爵能直接告诉她,她因失职、不适合,这样的字眼被请出母爵庄园。
这条深长的走廊像是走不完似的。灵均一步一个脚印踏在羊毛加绒的地毯上,一丁点的声音也不曾听闻。
地毯是藏青蓝的描边,正中央是个冷暖色调相撞的对称图案,与这栋建筑的风格融为一体。
墙上隔着几米远就会挂上一幅油画,母爵庄园墙上展示的这些画作,从写实主义到洛可可派再到浪漫主义画派的各种画作,哪种都有。
而这一层的墙上挂着的,只有洛可可派的作品。
灵均看不太懂画作,只能从画里蕴含的能量中感受到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这些画估摸着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否则这样的作品又怎能挂在母爵庄园的走廊墙上?
“你喜欢这幅画吗?”
一声沉稳而内敛的声音自耳侧传来,像是冬日的小动物躲在的冬眠之地。
灵均被这突兀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瞪大了双眼猛地往声源处看,瞧见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这人高了她半个头,约莫一米七五的样子。眉眼有神五官深邃,不会让人感到凹陷的骨相。面上的一切就像是母神精心捏造出来的造物。
她愣了一瞬,想起刚才这人跟自己说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我喜欢画里的生机。”
灵均站在一幅秋收场景的画前。
整个画作像是被染上了金灿灿的涂料,人们在田野里收割稻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神情,田野里也有抱着麦穗的小女孩,身后追着一只可爱的古代牧羊犬。
身侧的人听了她的回答显然愣了一瞬,她扬了扬眉问道:“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春天是万物复苏迎接新生的季节。这幅画里也有生机吗?”
这句话就像是刻有的印象,给每一个季节下了定义,好似春天就该是万物复苏、夏天炎热、秋天收获、冬天寒冷无机。
可又有谁规定了它们必须是这样的,或者说只能是这样的?
“秋天难道就没有生机吗?难道麦穗被收割后是一片死寂吗?”灵均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她又转头指着画里女人们劳作的脸上道,“每一个生命的每一刻,都该是鲜活的存在。”
身侧的人突然噤声了,灵均说完转回头去看那人,只见这人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一言不发。
有些吓人……
她被这人盯了约莫半分钟,脖子都有些僵了,她频频眨眼,好似这样就能缓和这诡异的气氛。
忽然身前这人低声笑了一声,像是冬眠的母熊翻了个身子,随意地挠着自己的肚皮。
“夏普导师的见解很独特,果然是一千个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受教了。”
她精确地说着自己的姓氏,两个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
“请问您是?”灵均有些疑惑地看像面前这位身姿挺拔的女子问道。
“很高兴认识您,我是卡佩家的长女,卡佩艾米莉。”艾米丽一面说着,一面做着后撤步的骑士礼仪。
在艾米丽微微蹲身的瞬间,灵均这才注意到她腰间挂着的一柄长剑,她穿着便于行动的衣裤,高高的马尾自然地垂落后脑,满身的飒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