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棠脸色大变,身体气得发抖发热,憋了半天才从嘴里逼出一句:“你这个衣冠禽兽!”
她的恼羞成怒却取悦了赵明斐。
他把人翻过来,冰冷的指尖抚上她苍白潮湿的脸颊,哼笑一声,同情道:“那真是难为你了,要给我这个禽兽睡一辈子。”
江念棠怔怔望着他,忽地悲中从来,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两鬓滑落,滴在雪地里凝成冰渣。
赵明斐眸光沉冷:“哭什么?你分明也是享受的,何苦惺惺作态不愿承认。”
说完偏过头,不再看她的眼睛,重新动作起来,他要的凶狠急促,连片刻的喘息之机也不肯给她。
赵明斐铁了心要给江念棠一个教训,无论她如何流泪啜泣,身子发颤也没有心软停下来。
两人踩着点回到宫宴上,刚坐下,椅子上的软垫还没暖,天边突然一声巨响,绽出火树银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夜空吸引,唯独顾焱。
他敏锐察覺到帝后两人都换了新衣,江念棠穿的也不是在假山石林的那一套,而且她的妆容比之前更加艳丽,好像在刻意掩盖什么。
忽然,上方有道阴鸷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赵明斐眼神充满居高临下的凶戾,但细细看去,他眉梢眼角蒙了一层淡淡的餍足春意。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顾焱大恨,握紧拳头,表皮浮起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他真想杀了他。
然而在触及江念棠疲惫眉眼时,他又想起之前答应她的话,咬牙偏过头。
漫天的烟火将夜幕点亮如白昼,在银色海棠花开遍整个夜幕时,幽远的钟声传来。
“吾皇万岁,大虞千秋!”
顾焱散宴后没有回恭王府,独自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黎明时分,夜色沉沉,家家户户柴门深锁紧闭,徒留檐下高悬的两只大红灯笼在雪中摇曳。
他单手提着剑,脚步均匀踏在积雪上,偶尔踩断的枯枝脆响声惊破寂静。
两旁的万家灯火没有丝毫暖意,沉默地映出雪地里移动的剪影。
他恨自己没用。
今夜之事看似过去,实则是江念棠替他挡住赵明斐的怒火。
他早该想到李玉既然能带人来抓他们,这本身就说明赵明斐笃定他们两人在里面。
即便他成功离开,也只是避免赵明斐在明面上惩罚他,故而他的出气口变成了念念。
顾焱后悔自己的冲动莽撞。
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他不知不覺走到僻静的一条深巷口,他顿住脚步。
巷道幽深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而过,也因而比大马路更易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