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恭王妃对他有怨气,这些年他因愧疚想方设法补偿她。
太上皇以为恭王妃是因当年自己没能护住她,要她委身于恭王而怪罪他,恭王妃心里其实一直有他。
赵明斐讥笑他机关算尽,最后一无所有,不仅失去皇位,连心爱的女人也对他恨之入骨。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太上皇污浊灰寂的眼里沁出泪水,痛苦质问他。
赵明斐道:“因为你快要死了。朕不想让你走得这么……平淡。”
他答应过恭王妃,要让太上皇感受摧心剖肝的痛,方能告慰她的长子在天之灵。
没有什么比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痛恨他更絕望,尤其是太上皇一直沾沾自喜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当年他为了取得恭王的信任,亲手将心爱的姑娘拱手相让。恭王妃出生书香门第,清冷孤傲,早就放话她的夫君以后只能有她一个人。
太上皇爱恭王妃,却心知肚明她的家世无法为他夺位提供强有力的支撑,再加上她不让夫君纳妾,直接断了太上皇联姻获取资源的路。
偶然的机会,他得知恭王对她另眼相待,太上皇立刻想到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他故意设计恭王抢走恭王妃,让恭王对他心存愧疚,又借恭王妃不纳妾的名头让恭王失了帝心,同时他作为被害者,恭王妃不会怪他,反而会厌恶恭王的强夺。
太上皇既想要皇位权利,又想要恭王妃一如既往爱他,到头来鱼与熊掌皆为空。
赵明斐刚踏出寝殿大门,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却有气无力地吼叫呐喊。
当晚就有人来长明宫回禀太上皇眼看着不
(buduxs)?()太好了,下午还能自主进食,到了晚上茶水都喝不下去,嘴里叫嚷着要见恭王妃。
彼时赵明斐正抱住江念棠的腰温存,他的头抵住香软颈窝上,平复紊乱的呼吸,闻言沙哑地嗯了声,吩咐将消息送到恭王府。
之后过了很久他都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心情低落起来。
帐内的热气似乎在瞬间沉冷下来。
江念棠眼前浮现西巷口那夜赵明斐告诉她,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皇帝,他一直敬重的父亲。
他的傷心和愤怒即便隔着黑暗也毫无阻碍地传递给了她。
赵明斐心里应该一直没放下这件事,他对太上皇孺慕又愤恨,禁锢他却不杀他,内心想必纠结煎熬。
他不舒坦,身边的人都别想舒服。
江念棠不想最后承担苦果的是自己,低声劝他去看看,顺便解了心结。
赵明斐唔了声,不置可否。
“人死如灯灭,过往的恩恩怨怨就算了吧。”
“你是在安慰我?”
他的嗓音低沉,却没有一点傷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