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儿她管不着,可中秋夜宴的事儿陛下已经吩咐下来,她在愁皇后娘娘如果不出席,一杆子女眷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请出被软禁的江太后,也不会是小家子气的李太后。
右想愁得四處乱看,忽然发
现檐廊下守着的木鳶神情恍惚,时不时偷偷回头朝殿内投去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窥探圣意乃大忌。
右想眉头微拧,与守在一旁的左思交换了个眼神,缓步走到木鳶跟前,示意她跟自己走到偏房。
木鳶瞧见她如惊弓之鸟般后退一步,旋即头心虚埋在胸前,亦步亦趋跟在右想身后。
到了偏殿,右想让她先进去,自己随后入内,把门一关。
木鳶吓得直接原地跪下。
右想露出个和善的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她叫木鸢起来,问起昨天下午书房里的情况。
木鸢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奴婢在外间伺候,里面一直没叫人进去。”
右想哦了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木鸢:“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木鸢臉色頓时煞白,连忙摇头说没有,目光飘忽,一看就是在撒谎。
右想眉目一沉,和善的臉顿时变得冷冽摄人,炸她道:“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起昨天下午书房里的事。”
木鸢见瞒不住,想着能坦白从宽,重新跪在地上哭着道:“我只跟同屋的彩蝶说了一句。”
右想逼问:“说了什么。”
木鸢既已开口,剩下的没什么好瞒的:“她说奴婢运气好,有幸被皇后娘娘看中跟在身邊伺候,让我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记她。奴婢说……”
“说什么?”右想往前逼近一步,蹲在木鸢前面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回话。
木鸢被捏得生疼,强忍着眼里的泪啞声道:“奴婢说皇后娘娘别说复宠,恐怕连自身性命都难保……”
最初她以为帝后是一时吵嘴不和,但陛下日日不落地来长明宮与娘娘恩爱,木鸢笃定皇后恢复荣宠指日可待。
届时她也能沾点光,不说能成为皇后娘娘身边一等大宮女,至少以后能在她跟前说得上一两句话。
誰也不想老死在冷宫里,木鸢年华正好,心气儿正是最高的时候。
之前打点关系離开长明宫的奴婢里有一个她曾经的小姐妹,后来的死对头,她说宫里最忌讳心直口快,讥讽她嘴上没个门把,迟早要惹出大麻烦。
木鸢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但也无可奈何,誰叫她既没有银子,背后又没大树。
谁曾想天降鸿运入了皇后青眼,本以为来日能狠狠打死对头的脸,但这个梦想在昨个儿下午被打破。
她在门口候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些陛下的只言碎语,反应过来是什么后内心极为震动。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每次皇后看见落日会露出害怕的表情,因为陛下来长明宫不是求和,而是问罪。
皇后在嫁给陛下之前,居然与人有私情。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种事,何况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