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江见寒如今的处境,他更不明白相澈为何看起来全无担心,他分明记得,江见寒是相澈最在意的小弟子,他实在猜不透相澈心中想法,只能颇为急切盯紧了相澈,希望相澈能够改一改他这不紧不慢的性子,至少能先将解决之法告诉他。
相澈缓缓开口,道:“说来前几日我算过他的命数。”
王清秋:“……师尊!”
相澈:“他不该命绝于此,此事对他而言,连劫难都算不上。”
“您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王清秋一顿,忽而意识到相澈这话语的意思,讶然问,“您知道此事?”
“近来在蓬洲无事,同流观岛主学过
一些卜卦之术。”相澈又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王清秋后面的那个问题,“你不必忧心,我想再要不了多久,见寒应当便能自行回来了。”
王清秋蹙眉:“您不打算回来?”
相澈反问:“我回来做什么?”
王清秋:“您若能入魔域去寻他,此事或许会简单一些。”
“怕是不会简单。”相澈见王清秋皱眉,似已在发作边缘,他可不想挨自己大弟子的骂,这才匆忙解释,“近来龙族不太安稳,他们那偷睡懒觉的龙尊终于醒了——”
王清秋竭力忍耐:“此事同您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梁子实在结得太大。”相澈幽幽叹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好像让他们龙尊记恨上我了。”
王清秋:“……”
“我试过几次出海。”相澈再叹了口气,“还未离开蓬洲港口,臭长虫就冲出来把我的船掀了。”
王清秋:“……”
“唉,那老长虫实在厉害,让我都下水洗了个海水澡。”相澈想到此处,还有些发恨,“我说这死长虫平日是没有事情干吗?怎么老盯着我出不出海呢?”
王清秋:“……”
王清秋有些说不出话。
可当年与龙族相争之事,至少王清秋觉得相澈并没有做错,与龙族结仇属实无奈,那位龙尊也的确极难应付,相澈虽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可依王清秋对相澈的了解,这大约是经过了一场大战,相澈实在没有办法,毕竟海域之上本是龙与海族的天下,若远离海岸,到了四无凭依靠的海岸之上与海族相斗,哪怕是相澈,也会在此事上吃亏。
可若相澈回不了八荒,他们营救江见寒的希望,便又要再弱去几分。
王清秋头疼得很,偏偏相澈又是一副无谓如何的态度,他只好再询问相澈,事已至此,他应当如何去做,才能快些寻到江见寒的下落,尽早将江见寒带回来。
可此事相澈也没有答案,他默声沉默许久,忽而饶有兴趣看向王清秋,问了个王清秋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
“见寒那小弟子,如今如何了?”相澈笑吟吟问道,“是姓秦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清秋:“……”
相澈:“上了年纪了,这些小朋友的名字,实在是记不清了。”
王清秋蹙眉:“您为何会知道此事?”
江见寒收徒入门还未有多少时日,蓬洲同八荒离得实在太远,通信都极为困难,王清秋不知相澈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在蓬洲给他传讯,这等境况之下,相澈究竟是从何处听说了此事,竟然连秦正野的姓氏都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