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怒了,她一把拍开江暻年的手:“……小气鬼!”
她侧过脸照了下书桌上的镜子,发现耳垂果然被捏红了。
令江暻年意外的是岁暖脸上的怒气并没有持续很久,她翘着腿将电脑椅转过来,抱着双臂看向他,姿态骄矜:“OK,江暻年,你知道么?你本来有一次非常宝贵的机会。”
宝贵在哪里。
……他真的给她喘了才是有鬼了好吗。
江暻年:“哦。”
“是我原谅你的机会!非常罕见,仅此一次。”
岁暖抬了抬下巴,杏眸闪闪发亮,“你现在把它浪费掉了。”
江暻年阴阳她:“我是不是该说‘谢主隆恩’?”
“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会原谅你的那种人吗!”
岁暖拍了下桌子,气急败坏,但她圆润的杏眸实在没办法看上去很凶残,江暻年甚至有点想笑。
她又说:“今天大哥过来,提起了久榕台花房的事。”
听到这个,江暻年的视线才凝了凝。
“他说岁家的花匠消极怠工,但我寥寥几次回那边,花园的长势都还蛮好的。”
岁暖瞪着琥珀色的小猫眼,语气认真得很可爱,“江么叽,你竟然还一直遵守着三年前的约定,我才给了你一次原谅你的机会,所以说非、常、珍、贵,你就后悔去吧。”
三年前的约定,发生在岁暖初中时去美国出道,并参加达人秀之前。
出发之前,岁暖去他家找他,用非常郑重其事的语气跟他说:“么叽,我要走了,你记得经常去我的花房看看。”
他还以为岁暖想让他睹物思人。
没想到岁暖叉着腰,又说:“要是我的花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活得不好,我就不跟你好了。”
……
岁暖说自己不是随随便便就原谅的那种人。
她好像很难伺候,要求很多,又任性。
可是江暻年很清楚,岁暖实际上就是一个特别容易原谅,特别心软的人。
她不是他。
所以不知道一个不会原谅的人不是像她那样。
就像初三暑假的那件事,她根本没表现得那么记仇——是他原谅不了自己。
也是他,每次在她永远都那么清澈明亮的眼神里。
自惭形秽,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