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暖黄的光流泻进昏暗的客厅,映亮屏幕上血腥的人脸。
岁暖吓了一跳,摘下耳机,眯起眼看向门口逆光的高挑人影。
认出是谁后,她撇撇嘴:“你过来干嘛。”
江暻年刚进门就被冷得恍若南极的气温冻了一下。沙发上岁暖裹着白色的绒毯子,像一只北极熊,他抬了抬手上那两袋子冰茶,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烦:“外卖送错门了,按你门铃没人应。”
“你拿过来呗。”
岁暖的视线重新移回电视屏幕。
江暻年看了一眼,是某个著名的恐怖游戏,岁暖从第一部发行时就玩得很上头。
而且岁暖每次玩恐怖游戏都要关上所有灯,把空调开到十五度,几乎要完美实现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
“阿姨没帮我补充冰箱。”
岁暖按着手柄,眼睛专注地盯着屏幕,闪烁的画面映在她的虹膜上,彷如一只绚丽的万花筒,“我家里连瓶水都没有,我们是同一个阿姨吧?你帮我和文伯母说一声。”
江暻年不置可否,把冰茶放到茶几上准备走,岁暖却一下子拉住他的手。
纤细柔软的指尖带着一点因为操作火热渗出的汗,因为空调吹拂变得冰凉,贴住他滚烫的掌心。
岁暖拽了他一下,然后他的手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
游戏手柄。
“我好渴。”
岁暖抱起冰茶,往另一边窝了窝,给他腾出一小块地方,“你帮我打一下。”
“……”
是完全没有询问意见的,单纯的命令。
岁暖的游戏手柄也很符合她的风格,粉紫色的,闪着炫光,上面还有两只猫耳朵。
江暻年只恍神了一瞬,丧尸就咬上主角的脖子,屏幕上跳出血红的“GAMEOVER”。
身边的岁暖幽幽叹了口气:“池塘里有十朵莲,我采一朵,你……”
江暻年放下手柄:“?”
“采九朵莲。”
菜就多练。
江暻年现在很后悔刚才没直接把手柄直接扔回去,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该像个蠢货一样把外卖给她送过来——他说:“你还记得我在感冒吗?”
言外之意,是感冒影响了操作。
而且她倒是裹得严严实实,空调把他吹得透心凉。
岁暖眨眨眼。
她思索了片刻,语气犹疑:“江暻年,你该不会……想让我关心一下你?”
江暻年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