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还在催促:“快吃啊,你怎么不吃了,吃不下吗?”
何长宜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举起鲱鱼三明治。
没事,她没长鼻子……
三明治送到嘴边,何长宜努力屏蔽嗅觉,以舍生取义般的觉悟,狠狠地张嘴咬了一口!
她似乎听到对面的阿列克谢惊讶地发出一声“嗯?”
还不待舌尖尝到鲱鱼的滋味,何长宜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干呕声。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想到要将新鲜鲱鱼腌制成臭气弹罐头!
捞上岸的活鱼切头去内脏,清洗后先用盐腌,再用油封,最终腌制好的鲱鱼不仅充满了鱼类特有的腥味,而且吃起来的口感奇怪极了,说好听点是“软腻如肥肉”,说直接点就是软烂如泥。
这条鱼它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看到何长宜的模样,阿列克谢终于愉快地笑出了声。
他伸手接过被何长宜咬了一口的三明治,笑容灿烂地咬了一大口,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快乐过!
何长宜抓起茶杯,吨吨吨灌了几大口,又捡了片酸黄瓜塞进口中,勉强压住喉咙里泛起的反胃感。
阿列克谢就带着笑,三两下吃掉了那块鲱鱼三明治。
他拍拍手上的碎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何长宜说:
“所以,还是去吃油炸馅饼和龙篙汽水吧。”
何长宜也站了起来,干呕后的眼圈有点红,应该是柔弱的,但她现在简直看起来像个狂战士。
“我终于知道德国进攻联盟的时候抢走了什么。”
阿列克谢挑眉,配合地问了一句:“什么?”
何长宜说:“抢走了你们的舌头。”
阿列克谢:……
第二天,何长宜照例去拜访莫斯克的客户和朋友,难得来一趟,她得维护好这些老关系。
而这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直到傍晚,何长宜才带着点疲惫从出租车下来。
她走向维塔里耶奶奶家时,余光注意到路边停了一辆崭新的日古力牌轿车。
这个牌子的轿车是峨意合资,引进了全套意大利生产线,由峨国人制造,因此既有意式风情,又兼具老毛子特有的皮糙耐操,在本地相当受欢迎。
当然,在后世看来,四四方方、造型简单的日古力轿车实在不符合审美,它简直看起来像个被压扁的纸盒。
话归正题,也正是因为受欢迎,所以日古力轿车很难买到,即使汽车厂曾是联盟最大的工业企业之一,想要买到一辆车至少要排十年的队。
但大学教授有另一条捷径,他们只需额外接收一位关系户作为研究生,毕竟在联盟的体制中,学位就是硬通货,博士与硕士是不同的社会层级,不是谁都能挤进研究生的招生队伍中。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日古力轿车的受欢迎程度的话,那么车主每次停车后都要取下雨刮片,揣兜带走,免得被小偷顺手牵羊。
而小偷总有办法,偷不着雨刮片,他们就偷挡风玻璃,吸盘往前窗一扣,一个巧力就卸下完整无损的整片挡风,拿到黑市上能换一笔不小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