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执行任务的时候,车子压上地雷了,是鬼子留下来的,劲儿很大,幸亏我坐在后厢最边上,直接被炸飞了,要不然我已经跟我那些兄弟们一样,成了血淋淋的骨头和碎肉了。”说到这事,楚奇的心情就特别的沉重。
师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把温热的右手搭在他肩上:“那就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勇敢的活下去。”
“嗯,带着他们的那一份……”楚奇有些哽咽,战友没了,而自己却还活着,这样的愧疚会一辈子伴随着他,直到入土盖棺,他都于心难安。
师翱拍了拍他的肩膀:“饿了吗,我带了干粮,给你拿点儿。”
“谢谢。”楚奇回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因为跟楚奇搭上话了,而楚奇又是个退伍军人,所以师翱便不去找马芸打听了,而是挎上自己的帆布包,捏着裤兜里的照片,直接找楚奇打听。
他沉住气,先把包里的干粮和保温杯拿出来,等楚奇吃上了喝上了,他才掏出照片:“跟你打听个人,我怀疑这个人是我失散的兄弟,我想问问,你认识他吗?我发现他不在这个车子上,所以我猜,这照片是你带着的吧?他是你战友?”
楚奇正在喝水,炊饼虽好,但是又干又硬,他需要喝点水润润。
没想到师翱忽然问了他一个特别匪夷所思的问题。
差点把他呛着。
他接过照片,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啊,他姓陈,叫陈敬戎,是我们月皋县骄阳公社的人,他家兄弟五个,父母健在,没听说过他是抱养的啊。”楚奇下意识地觉得师翱认错人了。
可是,当他擦完下巴上的水渍,视线落在师翱的嘴巴上时,他又不确定了。
他看看照片,再看看师翱。
像,但又不太像。
师翱这双死鱼眼实在是叫人啼笑皆非,而陈敬戎的一双鹰眼,是可以吓哭小孩子的。
可是这两人的嘴巴也太像了吧?
再者,死鱼眼可能不是遗传的问题,而是这个人精神或者生活习惯不好,导致整天没睡醒一样的,所以看着就成了死鱼眼。
也就说,要是眼前的师翱态度严肃一点,不那么吊儿郎当一点,也许看起来会更接近陈敬戎的鹰眼。
毕竟大家都是单眼皮,眼睛轮廓也都是细长细长的,只不过一个眼睑合上,一副随时可能睡觉的样子,一个眼睑撑开,精神抖擞。
加上楚奇来之前在公社广播站见到了陈敬戎的二哥,所以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比起陈老二,师家的这个更像是小陈的兄弟!
他站了起来,看了眼那边昏睡的裴素素:“你去问她,她是小陈的媳妇,她可能知道点什么。对了,预料到你和楚杰会出事的也是她,坚持要找你叔叔求助的也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昏迷了。”
“什么?她是这个军人的媳妇?”师翱傻眼了,哎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男人的媳妇,肯定比他的战友更亲近些嘛。
楚奇点点头:“是,两人结婚快一年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劫匪的,总之,你和楚杰没事就好。”
“劫匪?”师翱有点听不明白,“没有劫匪啊,我和楚杰晚上在车里盹了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发生。”
那不对啊,劫匪手里有枪,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不可能没有动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