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卷!”
她像控诉一样说道,然后把一个袋子扔到玄关的立柜上,“不小心看到我家还有感冒药,再不喝就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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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上学。
她带着两本比自己脸还干净的课本和练习册,走进C物理教室。
嘉中走班是按每个人选的科去不同教室流动上课,而每个科目按学生能力分了A、B、C三个层级。
所以她虽然选了物地生,但幸运的是至少上课时和选了物化生的江暻年不会在同一个教室。
岁暖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许多道目光。她早已习惯,目不斜视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接下来的上课时间,她发挥自己精湛的演技,假装附和老师的话不住点头,奋笔疾书地做笔记,不假思索地做习题。
直到下课铃响起,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岁暖飞速地合上课本,避免被其他人看到她鬼画符一般的笔记。教室的窗外很快聚满了人,好奇地向内张望。
江暻年拎着书从走廊另一头的A物理教室走过来,跟他并肩的荀子浩看到前面的人山人海:“我去,这什么情况?C班发鸡蛋了?”
江暻年瞥了一眼教室的门牌,扯了扯唇角:“岁。”
“啊?”
荀子浩当下没反应过来,走近了一些听到前面人的交谈才恍然大悟,“岁大小姐回学校了?”
她的竹马目不斜视地路过门口:“嗯。”
和明星做同学虽然并不算值得骄傲的事,但是也勉强算得上是件罕见的事。平淡无聊的高中生活里,凑热闹也每每被大家喜闻乐见。
尤其是想到,有些人做梦都想见到的偶像,是你身边随时可见的同学——
站在窗前的男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偷地举起手机,正幻想着发在网上爆火一把,就感受到一道冷峻刺骨的目光。
男生颤颤巍巍地回过头。
前几天在五四表彰大会上拿奖拿到手软,还进行了简短的演讲,和岁暖并称“世界第一怨种青梅竹马”的江暻年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漆黑的眸像某种压抑凶性的野兽,看的男生脊背发麻。
江暻年戴着一只黑色的口罩,表情虽然看不分明,眉骨压低时的眼神已经足够有压迫感,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删了。”
男生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另一头年级副主任终于赶来维持秩序:“欸欸欸,别挤这儿啊,散了散了,去上你们的课去。”
众人作鸟兽散,荀子浩看向旁边咳了几声的江暻年:“你吃药了吗?我猜你没有。我听安教练说,前天凌晨下暴雨你还跑去飚死亡S弯。”
江暻年也不知道是在回哪句话,语气淡淡:“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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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课间,岁暖回到班上,江暻年并不在。
她非常高兴,将这几个月买的伴手礼发给了自己班的同学。
嘉中因为新高考而实行走班制,为方便管理又分了行政班。行政班按高一期末成绩S型分流,为了避免等级暗示,行政班的命名则是随机地支分配,岁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倒霉到和江暻年分到同一个行政班。
他们都在寅班,她不想和他每天自习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是乐得在校外活跃。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江暻年上次看她发礼物给同学时的眼神很像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