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先前的一把手跟几个大贪官都已经被抓了。”
“就是这些土地短期内可能无法种植粮食作物,但你要是承租种植树木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李青峰不解:“为什么短期内不能种植粮食作物?”
男子挠挠头,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他指着果园地后面的高山道:“那座山你看到没有?”
李青峰点头。
那是一座被采矿搞得满目疮痍的土山。
男子说:“那山脚原本有一座红砖厂。红砖厂的土都是从那座山上挖下来的。”
李青峰知道这种,因为青山县也有不少类似挖山烧砖的砖厂。
只是他好奇:“烧砖而已,应该不会对周围的土地产生什么太大的污染吧。”
男子苦笑一声:“烧砖自然不会,但后来那砖厂换了个老板,他们在山上发现了稀土矿,然后就借着砖厂打掩护,大量采挖稀土矿提炼。”
“废水没地方排放,他们就从砖厂工人的生活废水排水管里排出,还有雨天的时候加大排放。”
“总之,他们一直偷偷摸摸干了很久。”
“后来我们家果园的果子全烂了,附近地里的粮食也空壳了,大家才发现异常。”
“我们去举报,但上面的人不管。”
“我们去拉横幅结果反被抓了不少人蹲大牢。”
“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是蛇鼠一窝。”
“唉,反正这片土地已经废了,要养好得好些年。”
“吃的东西肯定都不能种了,你要是租来种树的话,那倒是没问题。”
李青峰心情忽的就沉重了。
土地一直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
没有土地的农民就像没有根须的大树,不管上面如何的枝繁叶茂,也终究扛不住风雨。
他叹息一声:“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是啊,还好我们家只租了十年,眼看着还有五年就到期了。”男子说。
“五年的话,可以种一些桉树。”他提议。
李青峰问他:“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种?”
男子挠挠头:“很多当家人都被抓了,包括我爸。我、我一个人,我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