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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都听你的。”李星群连连点头,看着柳珏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忽然觉得,这五十岁的拌嘴,比年轻时的甜言蜜语还让人踏实。院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混着砚台的墨香和茶饼的清香,成了这秋日里最暖的烟火气。
李星群从军机处回到府里时,天已经擦黑了。庭院里的海棠树落了满地碎红,管家正指挥着仆役清扫,见他进来,忙躬身道:“大人,夫人在书房等着呢,说有要事跟您商量。”
他推开书房门,就见柳珏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一叠厚厚的账簿,指尖夹着支狼毫笔,正对着账本上的红圈皱眉。桌上的白瓷茶杯早已凉透,旁边堆着几封盖着“急件”印的书信,都是各地商铺送来的。
“回来了?”柳珏抬眼,把笔搁在笔山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朝廷的任命状还没到,但上海那边不能等。我跟船厂的管事通了信,他们说上个月新造的那艘‘沧溟号’还得调试,我得先过去盯着。”
李星群坐下,拿起一本账簿翻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地工厂的营收,太原、五台县的几家铁厂、织布厂都画了红叉,旁边注着“已变卖”。他抬眼看向柳珏:“都处理好了?”
“破而后立嘛。”柳珏拿起茶杯抿了口凉茶,语气倒坦然,“除了上海的船厂,其他赔钱的、被朝廷盯着的厂子,不如趁早卖了干净。省得你到了上海还分心,我先去把新厂的地圈下来,等你上任,正好能开工。”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推到李星群面前,“这里面是船厂的图纸和上海那边的人脉名册,你带着,到了那边用得上。”
李星群捏着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盒面,忽然想起昨日柳珏还闹着脾气不理他,今日倒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柳家主事。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大师姐的声音隔着窗棂飘进来:“星群,你在吗?我们有事找你。”
两人起身到了客厅,就见大师姐、钟知音、胡瑗、郑秀珍几人都在。桌上摆着个深蓝色的布包,解开一看,里面是本线装的武功秘籍,封面上写着“混元心经”四个篆字,墨迹还带着点新气。旁边放着个白瓷药瓶,瓶口飘出淡淡的药香。
“这是我们几个商量着编的。”大师姐拿起秘籍,递到李星群手里,“你之前练的内功杂了,这本是结合了衍天宗的吐纳术和百草谷的疗伤心法,最适合你现在的情况。”她又指了指药瓶,“这里面是‘凝神丹’,一共三十颗,每天一颗,能帮你温养经脉。药材的事,多亏了柳珏——她变卖了太原和五台的厂子,才凑够了这么多珍稀药材。”
李星群翻开秘籍,里面的字迹工整,页眉处还贴着小纸条,写着不同经脉对应的运功方法。他捏着药瓶,心里一阵发烫——百草谷炼丹向来缺药材,柳珏竟为了他,把经营多年的厂子都卖了。
“按我的估算,”大师姐坐在他对面,语气认真,“有这秘籍和丹药,你大概在五十五岁左右,能恢复到宗师境。但要想突破绝顶境,必须在六十五岁之前——这十年是关键,错过了,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李星群点点头,把秘籍和药瓶小心收好。他转头看向钟知音,想说些告别的话,却见师父只是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海棠树,语气平淡:“有事找师姐就行了。”说完,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玉牌,扔给他,“这是门派的令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拿着它去就行。”
李星群接住玉牌,刚要开口,钟知音已经转身往外走,黑色的衣袍扫过门槛,只留下个挺拔的背影。他知道师父向来外冷内热,虽话少,却把能帮的都想到了。
“我也该回学宫了。”胡瑗站起身,手里拿着本线装书,递到李星群面前,“这是我编的《论语集注》,你带着,没事的时候看看。你当年在学宫做过外门弟子,也算有份香火情,以后有空了,回学宫坐坐,我们再讨论文章。”
李星群接过书,封面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他躬身道谢:“多谢胡先生,晚辈一定登门拜访。”
郑秀珍站在一旁,笑着开口:“我下山本就是为了辅佐大启兴盛,你去上海任知府,正是用得上人的时候,我就留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些杂事。”
周姐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个暖炉,语气带着点暮年的平静:“我就不跟你去上海了。落叶归根,我想在金陵过完最后一年多。你要是到了金陵,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李星群握着周姐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周姐放心,我一定常去看你。”
最后离开的是张亦凝。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疲惫,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点歉意:“我在京城还有些事要处理,而且我刚入道境不久,身子还没适应,得回去好好调息。你两三天后才离开,我们约好,过两日再聚一次,我再跟你细说京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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