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种一天可能就要上千的地方,即使暂时不用自己掏钱,也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
父母每天都会来,通常是中午和晚上,带着保温饭盒,里面是家里做的清淡饭菜。
他们穿着还是很朴素,老妈还是那几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服,老爸的皮鞋边缘也磨损得厉害。
看着他们这样,再对比这高档的病房环境,张杭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割裂感。
“爸,妈,你们别天天跑这么勤了,我这儿有医院配餐,挺好吃的。”
张杭一边吃着老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一边说。
这面味道熟悉,是家的味道,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和踏实。
“那怎么行!”
老妈立刻反对:
“医院的饭哪有家里做的有营养?你现在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她说着,又给张杭夹了一筷子青菜。
“你妈说得对。”
老爸闷闷地接口:
“你就安心养着,别的不用操心。”
张杭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好像比以前更瘦了,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
是因为照顾我累的吗?
还是因为帮我凑那三十万彩礼,压力太大了?
想到那三十万,他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钱没花出去,婚也没结成,还差点把命搭上。
这都叫什么事儿!
“爸,妈,那三十万。。。。。。”
张杭迟疑地开口:
“等我出院了,还回去吧,咱们别欠别人家钱了。”
王彩霞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别过头去。
张承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
“傻孩子,这些不用你操心,只要你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话是这么说,但张杭心里的愧疚感丝毫未减。
三十七岁了,还要父母为我背债,这算什么儿子?
就这样,在无聊的检查、父母小心翼翼的陪伴和自己内心的反复煎熬中,过了一周。
第八天早上,那位老医生又来查房,又问了几个类似的问题,比如今天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昨天吃了什么吗,然后他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本,对张杭和父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