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伸手虚扶:“王掌柜不必多礼,我今日只是陪二位贵客随便看看。”
掌柜的这才起身,态度极为恭敬。路朝歌随口问道:“去年销往西域的茶叶,有多少?”
“回殿下的话,仅小人这家店,通过西域商队卖出去的茶叶就有五千斤。”掌柜的回答干脆利落:“这还只是小人这一家的量。听说往西边去的商队,茶叶利润都在五倍以上!若是运到更远的大食等其他地方,利润可达十倍。”
路朝歌点点头,转身对阿史那云溪和西胡东越说:“据户部统计,去年从大月氏输入的良马超过五千匹,从木托国输入的玉石更是数以万计。”
他的目光扫过二人逐渐发亮的眼睛,语气平缓却充满力量:“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指向西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堆积如山的货物:“二位请看,这西市每日的交易量,已超过前楚最鼎盛时期的两倍。然而,我们与西域的贸易,还远未达到顶峰。”
路朝歌停顿片刻,让二人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道:“若商路能进一步畅通,减少沿途关卡的盘查与耽搁;关税若能再降低些,让商人有更多利润可图;安保若能再加强些,确保商队不受马贼侵扰——”他的声音渐渐提高,目光灼灼,“这利润,翻上几番也并非难事。”
阿史那云溪和西胡东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动与震撼。他们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国家的特产在中原有如此巨大价值,也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这条商路背后蕴藏的惊人潜力。
路朝歌见二人神色,知他们已有所动,便趁热打铁:“不瞒二位,朝廷已计划在大月氏和木托国增设十二处驿站,派驻三千精兵专司商路安全。同时,户部正在拟定新的关税章程,预计将现行关税降低三成。届时,从西域来的商队将更加频繁,贸易量必将大幅增长。”
对,就是在大月氏和木托国设立驿站,而派去的三千精兵说是保护商路,但也是给这两个国家的一种震慑,路朝歌所图的从来都不仅仅是商路。
此时,一阵清脆的驼铃声由远及近,一支庞大的骆驼商队正从西市的主街缓缓通过。那些骆驼背上驮着高高的货包,商人们穿着异域风情的服装,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抵达目的地的喜悦。
“看那支商队,”路朝歌指着驼队,“他们从于阗而来,走了整整四个月。但如果商路畅通,安保加强,这段路程完全可以缩短到两个半月。时间就是金钱,对商人而言尤其如此。”
阿史那云溪深吸一口气,目光追随着那支驼队,仿佛看到了无数匹焉耆马从中原换回金银的场景;西胡东越则摩挲着手中的玉镯,思绪已飞回木托国,盘算着如何扩大玉石开采规模,培训更多雕玉工匠。
路朝歌将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已有计较。他抬手示意不远处等候的亲兵牵来三匹骏马,笑道:“光看不练假把式。二位可愿随我去城外看看真正的商队是如何运作的?”
阿史那云溪与西胡东越正被方才所见所闻搅得心潮澎湃,闻言自是连连点头。三人翻身上马,在亲兵护卫下一路向西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景象又与城内大不相同。宽阔的官道两旁,密密麻麻扎着各色帐篷,驼马嘶鸣,人声鼎沸。这里便是长安西郊的临时市集,专供那些不愿缴纳高额市税、或是货物过多的商队在此交易。
路朝歌勒住马缰,指着远处一支正在装货的庞大商队道:“看那旗号,是往木托国去的商队。他们在此采购丝绸五千匹、瓷器三千件、茶叶两千斤,光是这一趟,缴纳的关税就足够养活一支千人军队半年。”
西胡东越凝神细看,只见那商队规模浩大,光是骆驼就有百余头,马车三十多辆。商人们正小心翼翼地将货物装箱,用稻草细细填塞缝隙,生怕路途颠簸损坏了这些价比黄金的珍宝。
“这些商人精明得很。”路朝歌笑道,“他们知道在木托国,一匹上等丝绸可换十块同等重量的美玉。而在长安,一块美玉可换百匹丝绸。这一来一回,利润何止十倍?”
正说着,一名商队首领模样的人认出了路朝歌,急忙小跑过来行礼:“草民参见大将军!不知大将军莅临,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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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人都知道路朝歌是大明的亲王,可是他们更愿意称路朝歌为大将军,当年路朝歌在西域驰骋的英姿,可是在西域各国广为流传,他们更佩服那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
路朝歌摆摆手,问道:“这是往木托国去的?”
“回大将军,正是。”那首领恭敬答道,“这次采买的货物,足够在木托国卖上大半年了。若是路上顺利,明年开春就能返回长安。”
“路上可还太平?”路朝歌看似随意地问道。
首领面露难色:“不瞒大将军,大明境内自然是安全无虞,可是出了大明之后,沿途常有马贼出没。上月就有一支商队在临山关附近遭劫,损失了上千匹丝绸。若是朝廷能多派兵护送,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