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思珍睁大眼睛,转口又道?,“请你一定要给我。”
林秀水笑出声,“那你还有这么多其他的纸呢?”
“这些啊,都是点心铺子里头的,”思珍压低声音,“我每次想?吃又不知吃什么时,就从这里头随便拿一张来,挑到哪个吃哪个。”
林秀水被她逗乐了,“行?,我给你的裹贴做个书袋,夹层的行?不行?,给你多几?个夹层,让你可以都装进去,二十五文差不多。”
“我可以自己选布吗?”
思珍眼巴巴看她,“我眼馋你摊子上的布好久了,可惜我去买的布头没有这般好的,我只挑外面的那层就行?。”
林秀水的摊子最上层,摆放着很整齐的布头,绸面的、绢布、细麻,颜色也很突出,青绿蓝红各色的,但凡看见总要停下来瞧瞧。
“你也可以挑中了喜欢买下,这料子贵些,要八文一块,但是可以做香囊、荷包。”
顾娘子给她的布实在多,林秀水一一理出来,零散拿出来卖,布头生意有时比她缝补赚得多些,多的话?早晚能有百来文。
思珍手里有些钱,于是便高?高?兴兴挑起?了布头,等她挑的时候,林秀水做起?书袋的夹层,她印象里这种包叫风琴包。
取一长条宽细布,太?厚等会儿要折叠,针穿不进去,压三道?差不多宽的线,对折按压,整圈缝起?来留个开?口。
翻过?来竖缝,再翻过?来对折竖缝,反正思珍没瞧懂,瞧着不大像个袋子,尤其林秀水缝得快,动作也快,她索性放弃不看。
但这书袋到手时,外面是她选的青绸缎布,她摸了又摸,爱不释手,等一打开?,她惊讶极了,翻看袋底,没有线缝的痕迹。
里面有六个大小一致的夹层,能装许多东西,她那些手掌差不多宽的裹贴,可以一一塞进去,且不会弯折,思珍细心收藏的裹贴也得到了妥善保存,林秀水还用布做了个扣子,能用另一头的绳子缠上,怎么也不会掉。
“你这手艺我只能说,巧,真巧,你是能工巧匠里的巧匠。”
思珍夸起?来人一套一套,数好钱,拿上她的书袋和布头,高?高?兴兴走了,她要拿去给她爹娘瞧。
她走后,林秀水又来两?个活,让她无话?可说的活。
第一个是个男子,穿了身道?袍,做派又跟道?士不一样,神秘兮兮问她,“你知道?风能被捉住吗?”
林秀水说:“我不知道?。”
“你把这油布给我缝好,不漏一点针脚,我就能告诉你,”那男子给了她一块挺长的油布。
林秀水先收五文钱,怕他这样到时候不给钱,给他缝好了。
他两?手捏着布角,将油布袋子放到左侧,沿着巷子口来回地跑,路上有人看他,小声嘀咕,“这人怕不是犯疯病了吧。”
林秀水不懂,但等那油布袋子里充满了风,鼓鼓囊囊的,男子一把捏住,急匆匆地跑回来,他跳起?来大喊:“这真的把风抓住了!”
然后没抓稳袋口,里头的气全冲着林秀水脸吹来,她面无表情,看自己上翘的头发。
有没有风林秀水不知道?,但他是真疯了!
她起?早心血来潮新弄的鬓发,被这股气冲散了!
那男子这才回过?神,连连致歉,“实在对不住,是我儿那书院出了个题,说是弄什么格物致知,要小娃去把风抓住,我这不是想?了好些夜才想?出来。”
“你找个叫风的人抓住,”林秀水打理自己头发,没好气地给出了个馊主意。
男子还真琢磨起?来,难不成?那先生真是这么个意思,得赶紧回去问问他儿子,要真这样的话?,不知道?自己改名叫风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