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看到陆挚,小孩们脸色都垮了。
他们束手束脚,排排站着,小声:“表叔好。”
陆挚淡淡点头,说:“走吧。”
云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今日陆挚休假,自也是要一起来阳溪村。
可他低估了自己的威严,一路上,小孩们鸦雀无声,大家埋头走路,明明是上山玩,却成了“服徭役”似的。
到了山脚下,云广汉来接人,怀疑陆挚这书生能不能登山,问云芹:“秀才也一道么?”
陆挚:“……”
云芹笑了,对陆挚指指云家的方向:“去家里吧,陆学究。”
陆挚:“……”
他无奈一笑,因那些小孩实在放不开,他只好借着这个台阶,当个不扫兴的表叔,主动去云家。
那云家木屋里,文木花张罗着煮热水,笑着说:“老远就看到你们来了,你坐。”
陆挚:“岳母不必忙碌。”
他说了周岁宴的事,文木花一愣,又是欢喜:“奉阳邓家的女儿请我们?好,到时候我带知知一道去。”
陆挚环顾四周,又问:“谷弟不在家么?”
文木花在围兜上擦擦手,说:“朝廷派了人来治水,谷子又去修堤坝了,唉,这下得忙到五月呢,好歹赶上婚期。”
前不久,陆挚也从姚益那听说,来的是段方絮管辖的水部的官员,是做实事的。
这是一项大工程,这些官员过年也没回家,都在阳溪村凑合。
既然无事可做,陆挚同文木花问清楚位置,提了水囊找过去。
越到修堤坝的地方,路越泥泞,他没退回来,捋起袖管裤管,继续走。
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后,陆挚才找到正在修筑的一段堤坝。
有衙役半赤着上身,赶人:“去去,这地方不是读书人来的。”
陆挚塞了碎银,道明身份与来意,衙役这才认出陆挚,知道他在去年发大水时候帮的忙,便也不肯收钱,放人过去。
此时,水部官员们正在休憩,聊这项工程,陆挚见状,上前虚心请教。
一开始,他们对陆挚爱答不理,不过,他生得一副好样貌,态度又十分谦逊,浑身沾了泥点,也不做旁的神情。
最重要是,此子博学多才,出口成章,众人问他学问与天文地理,也能有来有往。
很快,他们放下成见,和他聊泛滥的阳河。
只是到后半程,一个官员总偷偷瞅着陆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