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尤其是昌王派系,全都战战兢兢。
昌王被禁足在府中,无法走动。
这场皇帝清理门户的行动,后世称为“己巳案”,其中凶险,犹如冯相案般,令人讳莫如深。
而此时这种动荡,尚未结束,陆挚更是亲身经历。
关上门窗,昏黄烛灯下,他和云芹低声说着。
陆挚的层级,接触不到秦员外,不知道为何秦员外能不坐囚车,似乎罪责稍轻。
不过,他得知意外推了秦玥、导致秦玥去世的人,竟是骆清月。
他在长林村最看好的学生。
他眉间发紧,说:“那孩子无辜,此事系万分无可奈何,我想替他周旋。”
云芹也惊讶片刻,说:“好。”
陆挚又说:“日前我受召见,恰逢贤妃找出昌王小时候抄写的大字,送给了当今。”
贤妃是昌王的生母,年纪比皇帝大两岁,到如今,只吃斋念佛。
如今儿子遭了大事,她只好拿旧事,企图打动帝王心。
那大字是皇帝陪昌王写的,足见,天家父子犹有温情时候。
可皇帝沉默许久,竟说了两个字:“白养。”
云芹:“白养?”
陆挚“嗯”了声,低低说:“着实令人想不到。当年,当今要立昌王为太子,是冯相不肯。”
先帝殡天,冯相扶持当今登基继位,那时候,皇帝才二十来岁。
太子立谁,他毫无权力决定。
直到他三十多岁,冯相去世,皇帝掌权,培养出一众亲信,譬如霍征,又大力培养昌王。
之后他不立太子,朝臣以为他是在几个王爷间犹豫,但昌王依然最叫皇帝宠爱。
如此,昌王手握大权。
这般亲情,终究走到这一步。
云芹听罢,说:“当今应是怕冯相。”
陆挚:“怕?”
云芹:“是呀,要是你总管我,便是枕边人,我也怕你。”
陆挚骤地明白了,笑说:“是我一叶障目,竟没想过,会有‘怕’。”
这么多年来,朝廷虽重视文官,却再没有培养出一个冯相。
但彼竭我盈,朝官弱,则皇室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