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敢贸然窥视那道明显不符合人体常理的身影。
正在抱怨的那人只穿着一身春装。
看起来质量还算不错的黑色户外装扮,能把腰束起来,腰侧还挂着几个便携包的尼龙腰带,结实耐造,但能看出来磨损痕迹的帆布外套,大领口连接兜帽,露出毫无遮拦的脖颈和修身背心。
身上脏兮兮,有血污和明显打斗的痕迹,但脖颈皮肤很干净,就像是刻意避免了身体被弄脏,一双腿修长笔直,脚上是同样风格的作战短靴。
配合那张轮廓张扬,气质锋利的脸,和搭在身后,一直长到小腿的黑马尾,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野性不好说话。
前提是忽略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和靠近男人之后,明显乖顺下来的气息。
他就这样顶着南极冰原上刀子一样的东南风,不少皮肤甚至直接裸露在冻风中,一路自说自话靠近那道明显生人勿近的身影。
不知道是读不懂空气,还是向来如此。
“殷蔚殊。”
他靠近,戴着半指作战手套的手轻轻勾了勾眼前的衣角,紧贴皮肤的手套连接护腕,护腕堆在手腕处,将其严密地保护起来。
这只手又飞快地收回去:“这又是哪?我们什么时候到家。”
“南极,很快。”
殷蔚殊单手推开护目镜,一双深邃长眸淡淡扫过那只手,眉心微不可察地闪过不悦:“所以?”
这是在问换衣服与不礼貌的那个话题。
理直气壮的人忽然哑声,不说话了。
他目光躲闪,神色游离,暗戳戳收回了碰过殷蔚殊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想措辞:“我,我不想不礼貌,所以……”
“邢宿,”殷蔚殊径直往回走,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叫停他:“说实话。”
语气平稳寻常,甚至听不出来任何训斥的意味,但被称作邢宿的那人一下子褪去所有嘴硬的力气,硬着头皮一股脑说:
“因为我不想在别人面前换衣服这样太不礼貌所以我把人打晕了!”
他说完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朝着空气撒完气之后,又忙低下头等前面人的反应。
好在,前方传来一声轻笑。
殷蔚殊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愉悦,又像是普通的回应。
不等邢宿听清楚其中的意味,很快转瞬即逝,然后抬手示意,身边人很快递上来一条干燥的毛巾。
“伸手。”
邢宿乖乖伸手,抬眼看向殷蔚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