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我吗,为什么对我这么不一样,为什么会记得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为什么想要我留下和你一同用晚膳。
梁疏璟的耳尖肉眼可见泛红,可他不敢那么说,他处心积虑才将人从江南寻回来,他怕自己的喜欢会变成她的苦恼,让她后悔为什么要从杏花郡回来,来面对这场从天而降的婚事。
见他不说话,江愿安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问题,只罢悻悻低下了头,转身就准备走远些,毕竟,眼不见心不烦么。谁料她初一低下头,还不等转身,便被梁疏璟抓紧手腕拉进了怀里,女子身上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梁疏璟将人搂的很紧,紧到江愿安都有些喘不过气。只是她没出声,更没反抗,任由梁疏璟抱着,日积月累的思念似乎忽然就渗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不由好奇和心疼,她不在的日子,梁疏璟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他鼓足勇气,伏在女子耳边开口。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他的声音里沾了点哭腔。听的江愿安一时手足无措,可她没有办法,她什么都不记得,她不能像梁疏璟喜欢她一样喜欢回去。
他好想问问当初在杏花桥见到的那个背影是不是她,身旁的男子又是谁,墨弃又为什么会接着出现在她身边,有没有伤害她,有没有说一些让她伤心的话。可他只敢这样轻轻抱着她,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奢求,只求她能好好待在他身边,爱或不爱都没关系,只要她好好活在世上,比什么都令他挂心。
覃忆诗远远站着,心如死灰看着二人相拥的场景,指甲都要嵌进掌心的肉里,更加坚定了必须要江愿安死的念头。可即便江愿安死了,梁疏璟便真的能放下她么?
她在心底问了自己无数遍,是不是江愿安死了,她就能得到不属于她的一切?
墨弃双手环胸,徐徐倚在了一旁的墙上,口中叼着路边的不知名野草,见到覃忆诗如此伤神的模样,很不屑的将口中的草根吐得远远。
“怎么,犹豫了?”
覃忆诗长长舒了口气,反问他:
“这么想要她死,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一个对自己亲生母亲都能痛下杀手的人,还会在意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命吗?
墨弃摇了摇头,说句好听的,他并不是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吧?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恶,他送那些人早点上路,不也算是早些了却他们的余生么?
可是有时候,看着一个人死不是他的目的,他想看到的是那个人的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有人痛苦到生不如死,会有人恨他入骨,这才是让他兴奋的,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仅要梁疏璟走不出四年前的那场雨,更要他余生都活在悔恨里面,即便死后都不能安息。
第75章霜浓
“自己动手,反而没意思了。”
墨弃幽幽落下一句话,瞥了远处的二人一眼,走了。
直至晚膳,覃忆诗都未敢对江愿安多动一丝心思,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对这样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女子,她想不出自己要杀她的理由在哪里。可这样不纯粹的恶才是最令人痛苦的,墨弃说的没有错,等到江愿安嫁进王府,这里便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可她又该怎么办?难道要她向江愿安跪下,去求梁疏璟不要赶走她吗?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明明自己才是圣上钦赐的妻,为什么却还是只能沦落至此?
想到这里,她忽然抬头看向江愿安,眸色黯了黯。
梁疏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守在她身边的,比如现在。
她极其冷静的走近前,不动声色从怀中抽出那把短刃,还不等江愿安低头反应过来,就要狠狠捅进去。
“江姑娘!”
霜浓一把将她推开,替她受了那一刀。
覃忆诗与江愿安二人双双愣在了原地,霜浓腹部涌出的大量血迹顺着布料浸透了覃忆诗的手掌,她无心去管手心的粘腻,毫不留情将短刃从霜浓体内抽出,猩红的血滴落在地板触目惊心,她双眼死死盯紧江愿安,准备让她和霜浓双双丧命。
江愿安看着那把裹满血迹冲她而来的短刃,大脑被洗刷的一片空白,下意识滞留在了原地。
月见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即便要跑去找梁疏璟,只是跌跌撞撞还未出门,便一头迎上了循声而来的梁疏璟。
“你疯了!?”
梁疏璟大步上前,眼看那把刀下一秒便要捅进江愿安的身体,终于一把将人拦了下来。
沾满血迹的短刃被一把夺走,覃忆诗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愤恨与惊愕,甚至还妄图将那把短刃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