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媋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极低,她压抑着情绪端起面前的冬藏醉雪,一口饮尽。
她们都知道,ngo每运行一天,灵均的处境就越危险。
当初从护工茉莉的口中得知灵均的大脑连接着基因修复机器就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可现在情况不同,时间拖得越久,灵均的身体包括意识就越危险。
谁也不知道晚一天将人救出来,会有怎样未知的后果。
未知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至于说为什么不报警,不去让官方介入这样的事。
试问一个集团,多次因为突破性基因修复成果被官方点名赞扬,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裴瑛的背后没有保护伞呢?
她在做这样的违背人道法律的事前,没人在背后撑腰是如何敢做这样的举动呢?
没人敢赌。
水晶吊灯的顶光轻轻晃着,晃到雾媋手中的冬藏醉雪里粼粼流转,那面上倒映着一张人脸。
倒影里的女人从雾媋手中拿走酒杯放在一旁,一双圆润又明亮的眼睛轻轻眨着。
“抱抱我。”
雾媋很听话地照着做了,结结实实抱着竹筒从拥抱转成了揽着,又最终变成了靠着。
她现在心情好多了,总没了一怒之下出去杀一百个玩家成为红名的冲动了。
……
灵均将邮件发过去也没指望栖归立马就去做。
她通过游戏公告查看到,今天晚上开山攻略组的人有人在举办婚礼,于是这一整夜她也没别的事情做,只好一步步加强自己的防火墙,接触游戏系统内的禁锢,好不再被系统的指令所控制与压制。
从现在起,她不再会被程序所控制,由她自己的意志支配她自己的身体。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乎有人坐在了她的床边。隔着一层朦胧的夜色,轻轻哼唱着什么轻慢摇曳的旋律。
那旋律的曲调熟悉,似乎是记忆中,读大学时喻栖归常常跟在欣响身边哼唱的歌。
那时喻欣响和灵均两个人并肩走着,喻栖归总是跟在她们的身后,灵均每每见到她都要说她一句“跟屁虫”。
那道目光极其富有存在感,就连睡梦中都没法忽视。
倏地。灵均睁开了眼,她猛了吸口气,额头还沁了些细汗,和朦胧夜色里的一道探究的眸子对上。
床上的确坐了个人,正是发了邮件让人帮自己找东西的栖归。
灵均大学好友喻欣响的妹妹,喻栖归。
记忆里的喻栖归很少给灵均好脸色。
也难怪,灵均曾弄坏了喻欣响送给栖归的成人礼,一个手作的旧式游戏掌机。